……早知道舞蹈课上多上点心了!
音乐仍在继续, 舞池里的学生们沉醉于舞步之中,交错的脚步中时岁踩了德米拉几下。
他没说话,那双血红的眼眸往下一瞥,时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感觉到紧扣在腰间的手力道在加大。
在一次紧贴的动作中,他微微垂头,在时岁耳侧冷淡道:“这样的舞步,谁给你的勇气来到我面前?”
德米拉说话时,给时岁一种强烈的、会被他咬死的压迫感。
时岁从他的怀中转出半圈又被他拉回,少女反问:“你一向这么冷酷又傲慢?”
乐曲的节奏逐渐加快,灯光不知什么时候锁定了德米拉和时岁,可以看出他们的舞技有差距,但全程没有对视,谁也不退让。
于是跳舞变成了交锋。
互相试探、博弈。
步步紧逼,贴近又远离。
激越的乐曲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在舞曲结束的后一秒,时岁掀起眼帘,正好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眸。
德米拉的手从腰侧转移到了时岁颈侧,若有若无地收握着,强迫时岁仰起头注视他的眼眸。
面具似是遮挡,又似乎没有。
他们的呼吸混在一起,时岁说:“可以放开我了。”
德米拉没放手,指腹在她下颚线的位置小幅度摩挲,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德米拉盯着她时,周围传来了小小的惊呼声。
时岁下意识地看去,就见到衣着行为优雅如同王子般的人来到了舞池中央、聚光灯照射的两人身旁。
米迦弯眸,无视德米拉,优雅地弯腰伸手邀请时岁:“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下一首吗?”
……
跳舞真的很累。
时岁脱下鞋子,很没有形象地光脚坐在天台的长凳上,安德单膝跪在面前为她按摩小腿。
还好不是华尔兹。
虽然仰着头看相反的方向,不用和舞伴对视,但时岁真觉得那样对颈椎会造成很大的压力。
说起来,她刚才起码踢了踩了德米拉近10下,不知道他会不会盯上自己,还有记不记仇。
时岁倒不是故意要这么做。主要是舞蹈课就上过四节,完全可以说她是三脚猫功夫。
后来为了摆脱德米拉,和米迦跳的那一首比较舒缓,但他贴得太近,还是给时岁很大的心理压力。
本来是打算放松,结果更紧张了!
时岁复盘了一下今晚,沉重道:“……看来还是不能松懈,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不参加了。”
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宿舍里多做几组力量训练。
安德充当安静的树洞,垂着眼为时岁按摩。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但力道恰到好处,时岁踩在他的膝盖上,盯着面前这张佩戴了简单面具的脸。
嗯……如果换成止咬器那种,不知道会不会好看呢?
以及,还是安德这样的血族比较省心。
安德揉了一会儿,时岁腿上的酸痛感缓和了不少,她穿上鞋重新站起来。
“我下去了,回宿舍休息。”
——否则等下他又要奖励了。
时岁没管安德还半跪在地上盯着她,像极了那种把人用完就丢的渣女。
在少女身影消失在天台的那一刻,金发红瞳的血族掀起眼帘,向着另一侧的门扉看去,米迦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月光下,他摘下那副精致的面具握在手中,露出那张带着些许神性的面容,他迈步向着安德的方向走来。
米迦站定在长椅一边,眉眼弯弯:“她刚走吗?”
安德偏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米迦轻叹:“你似乎不会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
安德侧过身,一枚很小的暗器扎在了远处的墙体上,嵌入了大半。
米迦慢条斯理地说着:“她是马上要接受初拥的,完全属于我的孩子,我关心她的去向理所应当。”
安德的情绪很稳定,而米迦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一下攻击是否成功。
“实际上,我并不歧视混血种……但那孩子对你的态度比对我的要好许多。”米迦停顿半晌,说出了后半句话,“这让我很不高兴。”
没有家族归属的血族,一副要做时岁的附庸品的模样。
米迦很不喜欢安德,条件允许,他会让他认清自己乖乖滚蛋。
……条件不允许,米迦也有能力让一个新生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两个血族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又各自拉开距离。
米迦的视线停滞在安德的腰腹处。
只是交手时的一眼,但米迦还是很清晰地看见了。
精致的纹路在皮肤上显得有些古怪,并不像是普通的那种纹身——实际上,血族的身体会迅速将那些色素排出,纹身的印记也会迅速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