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碰到了时岁的手腕, 血色的眼眸定定注视着她, 目光太认真,让时岁莫名产生一种愧疚感。
但时岁很坚定, 药剂是不能给出去的。
西奥多压着声音:“……你别去,需要做什么让我来。”
实际上——如果她死了,那么眷族的咒印会一并消散,束缚的力量消失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抑制作为亲王的西奥多。
他是真心诚意地担忧时岁会遇上麻烦。
时岁仰头看他,对视几秒后踮起脚亲了他一下,西奥多猛地睁大眼,大脑迅速宕机。
在他呆滞的两秒内,时岁一个弯腰闪身从他身侧闪了过去。
不过要是所有血族都像西奥多或者卡缪那样就好了。
时岁边朝着教室走,边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搞得这样难舍难分的。
教室里很安静,三班和别的班级不一样,氛围有些压抑,靠近门口的两个学生表情愁云惨淡。
时岁扫了一圈。看见了安德,没见到西奥多原先的三个跟班。
坐在位置上的舍友疯狂给时岁使眼色:“……那几个国际生,听说全被西奥多搞退学了。”
时岁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说是退学,大概是死了。
毕竟算是背叛者,西奥多那样的性格,家族里重要的人物或许可以留一下,这些没什么用处的,该处理就处理掉。
不过上学期那三个血族进行了狩猎,少了几个普通生。
这样一来,本来就没多少人的教室里更空荡了。
时岁一眼就看见安德坐在后座。
她才刚刚坐下,后方的少年慢吞吞伸手,动作隐秘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时岁的手心。
后面走进来的西奥多:“……”
他没听见他们说话,只看见安德触碰到时岁的手。
……有这么多可以偷偷给她的机会,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时岁把东西扣在手心摸了一下,好像是个小型的U盘。
时岁偏头问他:“这是什么?”
安德掀起眼帘瞥了走进来的人一眼:“是十字剑庄园的监控,还有一部分区域没有探到……那些家伙看的太紧了。”
时岁把手中的东西塞进口袋里:“你去那里有受伤吗?”
安德看着她:“断过几根骨头,没让他们看见我的脸,十字剑的守卫比权杖家系严格。”
时岁:“这样啊……”
安德慢吞吞道:“所以我不建议你去。”
他不受任何家族的管束,整个寒假都在探查敌营:“但如果你想找到休眠的那些血族,确实只有血包能见到。”
这就是时岁为什么得去做血包的原因。
伊莱学院的课表每学期都不一样,骑射课提早到了上半段。
舍友原本想要和时岁走一起。
还没靠近看见安德走到了时岁的身边,她脚下立刻踩了刹车,默默地放缓了脚步,和班级里其余的学生保持同步。
正好,一年和二年的三班学生在一起上课。
时岁换了骑装,她低头把长发束起,慢条斯理地扣好衣服上的每一个搭扣,在镜子前站了会儿。
不错,很酷,英姿飒爽的。
希望之后不要少胳膊少腿。
时岁从换衣间出门,刚到马场外围找到自己常用的马,就看见站在一边等候许久的两位血族。
大概是安德比起以前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马匹没有被他吓跑。
不过安德没有上马,他看向时岁,血色眼眸中略有期盼。
西奥多勒着缰绳,幽幽道:“半年过去了,不会有蠢货还不会骑马吧。”
被内涵的安德并不在意。
他抬手似乎是想摸马的头,但那匹白马猛地一扭头。
安德眼尾微微下垂,表情显得有些可怜:“……它还是怕我。”
时岁刚想说那你和我一起,西奥多骑着马横在了时岁和安德之间。
少爷居高临下盯着安德,语气不善:“如果你真的不会,那我带你去。”
想和时岁一起?
有他在这里,想都不要想。
时岁踮脚。
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没怎么影响到她,时岁还有点好奇此时此刻他们俩什么表情。
帅哥针锋相对肯定很有张力。
可惜时岁长得不够高,否则她现在就能看见安德的表情了。
难道不能换个角度让她观赏一下吗?
要安德和西奥多骑一匹马比杀了他们两个还难受,最后大家顺理成章地自己骑自己的马。
夜色笼罩在校园里,血族骑着两匹马一左一右走在时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