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被修补了一点点,还有些上一任用剩的材料堆在附近。
亓越阳思考一会,严肃地问林一岚:“你会糊墙吗?”
林一岚自信点头。
亓越阳的上一任,那个只干了几天的倒霉蛋干活时,林一岚也是跟在他后面看的。
林一岚指挥亓越阳去打水。
她推来小推车。
两人把地上的石沙混在一起,搅了搅,然后往破墙上糊。
中午日头很大。
糊好的地方顺利地被晒裂了。
林一岚懵懵的,她是照着人家做的呀。
亓越阳问上一任为什么被赶走。
林一岚做了嫌弃的表情,意思是老太太嫌人家不好看,不稳重。
亓越阳叹气:“找好看的有什么用,好看的又不会糊墙。”
林一岚摇头,指自己,又指墙。
很自信,意思是她真的会糊墙。
而且她很好看。
亓越阳被逗笑,忍俊不禁,别过头。
林一岚就急了,抓着他的衣服,用眼神逼问他什么意思。
墙裂了是个意外,人生总得有意外嘛。
再试几次,她真的会的。
“不是否定你。”
亓越阳说:“嗯,我也觉得你很好看。”
阳光淋在他脸上,冷峭的眉眼有点藏笑的意味。
因为干活,脱掉了上衣,腰上的汗水亮亮的,在起伏的肌理上缓缓下坠。
林一岚小脸一红。
这倒让亓越阳有点惊讶了。
因为林一岚安静的时候总会显得很纯,好像一点也不懂那些事。
但其实林一岚早就偷偷瞄了好几眼,感觉大饱眼福。
亓越阳简直是菩萨降世。
第204章 你从山里走来5
亓越阳决定去问问别人,大家的活都是修补房屋,肯定有人懂怎么糊墙的。
林一岚对村子熟,可以带他去串门。
路上蹦蹦跳跳的,出来玩总是很开心。
亓越阳想了想,带她绕了绕路。
没了墙壁和房屋的阻挡,他总算看到了昨晚那座感觉怪怪的山。
山上确实有东西。
山不高,林木稀疏,杂石交错。
错落的洞窟因为地形原因,陷落下深黑的影。
而每一座洞窟里,都隐隐约约,能看到石雕。
闭眼静坐的石佛,安然地比出各种法印,或坐或卧。
亓越阳问:“那是什么?”
林一岚手挡在眼睛上面,看过去。
“万佛窟。”她在他手心写。
指尖带来痒意。
王桂华就是因为这里最接近万佛窟,才在这里起宅子的。
亓越阳注意到这个:“那原来这个地方,住的是哪家人?”
林一岚指了指不远处。
一座又小又破的老房子。
这个村子都很注重门庭,王桂华家门口就摆了很多细碎的东西。只是为了装饰。
这户人家也放了几个石墩。
春联很旧,还被扯下来半片。
门开了,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端着一盆水。
她把水往外泼,看到林一岚:“一岚呀。”
林一岚对她挥手。
姑娘多看了亓越阳几眼,但是没有说话,很快低下头,又回去了。
姑娘有个弟弟,就是之前陶临提到的“小富”。
早上,就是他们家的鸡,在王桂华家的墙上拉了便便。
那只鸡还是那么神气,咯咯哒叫着。
它从墙洞里扑棱翅膀跳出来,墙洞下的草堆里,赫然出现一个圆滚滚的鸡蛋。
“怎么了吗?”
林一岚用眼神询问亓越阳。
原来这是只母鸡,只是有个气势汹汹的大鸡冠。
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虽然说通常打鸣的都是公鸡,但是自然界没有规定母鸡就不能干这个活。
只是亓越阳忽然想到一个词。
牝鸡司晨。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母鸡打鸣,旧时比喻着妇女窃权。
在古代,这是凶祸之兆。
更奇怪的是,亓越阳注意到那个姑娘,并没有像王桂华婆媳一样,往鼻子里塞东西。
不是习俗吗?
乡间小路上,亓越阳遇到了赵天华。
他卷着裤脚,扛着一担从山上挖下的泥,画风很是融入这里。
于文乐在旁边,给他扇风。
赵文华告诉亓越阳,他们就在陶大海家里做事。
陶大海和陶玲是带他们来村里的人,家里条件中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个村子里裂塌的墙很多。
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需要帮手。
亓越阳就跟他们走了,打算观摩一下糊墙的手艺。
赵天华实在是一个很可靠的大哥,非常专业地给他的小弟们教学了糊墙的一百种工艺。
这堆小弟里多了一个林一岚。
赵天华带点东北口音,她很喜欢听这种口音的人讲话,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