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人了:“昨晚在面包车上,被困在循环里,又看到死人的时候,这小子的害怕可不像装出来的。”
而即使现实已经那么恐怖惊悚了,他还不忘记维持人设四处炒cp,真是敬业啊。
亓越阳揉了揉额角:“别管他了。”
有人催着他们去片场那边,工作已经开始了。
助理们虽然都被称为助理,但实际干的就是各种工作人员的活。
有人拿来了牧时的衣服让亓越阳帮忙给牧时换上,牧时特别紧张:“亓越阳,我没演过戏。”
亓越阳端详着那个玉白的面具:“没事,你有天赋。”
牧时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我还不知道我演什么呢?哪有剧本让我看看啊?”
一旁的男演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说:“导演还没发剧本呢。”
“为什么?”
“不知道。”他开始戴那个面具,被复杂的绳索搞得心烦意乱,“导演刚才说我们先拍点小场面,等剧本下来了再说。”
他们的服装有些偏欧式,乍一看上去像是某种舞台剧。
几人来到片场,是一栋布好景的小楼。
白天的小楼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富丽的装潢处处彰显着布景的细节和用心。
但小楼的四周,甚至说整个7号影视城,都沉浸在一种古怪的破败和断壁残垣的落寞中。
那座楼像盛开在废墟中的花。
他们来到一楼,这里被布置成了教堂。扮演神父的演员正在模拟走位,导演背对着他们指挥演员们移动。
即使是白天,屋里还是亮着四面巨大的打光灯。
几乎所有演员脸上都戴着那个白色的面具,身形也被宽大的衣服遮挡。
牧时站在角落,听导演训斥着走错了的演员:“我怎么有点紧张。”
导演回头,见又来了人,对他们招手:“去,你们站那边。”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纪立群。他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会让人觉得他很年轻。
但他的脸偏老,满是皱纹,不做表情时还挺慈祥的,一导起戏来就像个阎王。
角落里有个巨大的幕布道具没支稳,亓越阳和几个人都被叫过去在幕布后扶着道具。
牧时又正好被安排到幕布前面走位。
他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很快找到了划水的方式甚至乐在其中起来。
“诶,亓越阳,”因为戴着面具,收音也收不到,牧时就很放肆地隔着幕布跟亓越阳讲闲话,“这到底是在拍什么呢?”
纪导要求演员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互动和交流,又觉得摄影不在状态,自己亲自扛着摄像机拍来拍去。
牧时说:“看不出来有什么剧情……还挺抽象的。”
亓越阳轻声说:“你最好早点拿到剧本。”
牧时点头:“我也觉得,不然就这么看着他们拍,太意识流了点。”
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哥,你们没有剧本吗?”
牧时一听到那声明亮的“哥”就起鸡皮疙瘩。
他和三个同样打扮的演员一起站在幕布比好姿势当背景板,又站在边缘,所以摸鱼摸得很理直气壮。但万万没想到旁边站的就是北长逸。
牧时郁闷地说:“北长逸,你不是男主角吗,怎么也在这里当背景板。”
北长逸说:“好像人手不够了,反正现在不用露脸,导演说能上的都上。”
幕布后,亓越阳身边的工作人员问:“为啥人手不够啊?”
“你不知道吗?”
北长逸另一边的演员说:“咱们不是坐四辆车来的么。”
“昨晚上,纪导他们第三辆车倒是赶过来了,但是第四辆没来。”
那个工作人员有些好奇:“为啥没来?”
“我也不清楚。”他说,“不过好像是听谁说……我朋友听阿林说的,他们迷路了,车又没油,干脆叫了救援把他们拉回去了。”
亓越阳轻声问:“你们是坐哪辆车来的?”
“我坐的第二辆,阿林姐在的那辆。”
“我跟纪导一起。”
牧时皱起眉:“那你们在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那两人沉默了一下。
“这个……”
幕布后的人先开口,声音轻轻的:“唉,我也不好说。不过,好歹也是同事,我提醒你们一下,还是别瞎打听了。”
“哪个组,没出过点奇奇怪怪的事,是吧。”他说,“可能等我们办过开机仪式就好了。”
“就是,别瞎打听了。”另一个说,“要是真害怕,那还是回去算了……不过合同里违约金挺高的,兄弟你们谨慎考虑啊。”
“那边的几个!”
纪导看过来,用喇叭喊着:“怎么还聊上了?都给我站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