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漪问:“那郎君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我没见过他,都是唐姝告诉我的,她说那人叫卫胥,个子高高的,眼睛很亮,听说是住在黄花巷,这两天才回来蔚州城,”红玉道。
“卫胥?”除了贺兰漪外,同钰听到这话也傻眼了。
红玉自信地点了点头,“对,没错,就是叫卫胥,我不会记错。”
贺兰漪低声问同钰:“卫胥是住在黄花巷吗?”
同钰看了眼那红衣鱼妖,嗯了一声,“他的确住在那里,之前你让人打了他
二十杖,我专门让人问过他的住处的。”
贺兰漪他们立刻离开了春日福药铺,赶去卫胥所在的黄花巷。
深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贺兰漪的手下包围了卫胥的宅子,同钰让人直接推门进去。
卫胥的房间内似乎还在亮着灯。
陶先生进去院子后,立刻施法,察觉到了徘徊在东屋屋角的浓重怨气。
“郡主,在那边,”陶先生手指向东边。
贺兰漪立刻抬手结印施法,很快,她就瞧见了那个名叫唐姝的幽怨女子。
“你居然能看见我?”唐姝注意到了贺兰漪的目光,好奇地走过来问道。
贺兰漪并不跟她客气,抬手施法便将她束缚在原地,眼神阴冷地逼问道:“我问你,你可知当年客栈里的疫情是因何而起?”
唐姝有些恐惧地想要往后退,但腿像灌了铅似的动不了,她被贺兰漪手里的气链捆住脖子,极其痛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好像是,是因为一个从并州来的郎君,因为他生的很好看,所以那时候我常常去给他送些吃食,有次我在屋外偷偷听到他同一个人讲说,他是位将军,要见长公主一面,还说什么并州那五万什么策翼军不该枉死,那人是在拿无辜将士的性命当他做皇帝的垫脚石,这种人断然不能一直占据着东宫之位。”
“这五年里,我思来想去,那场疫病就是在那场对话之后开始在我们客栈里蔓延,客栈里第一个死去的人也是那位将军,所以我觉得,觉得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是在给那个人陪葬……”
“原是因为这个吗?”贺兰漪内心震动不已。
直到她收回手,同钰过来递给她帕子擦掉嘴角的鲜血,贺兰漪才回过神来。
“问清楚了吗?”陶先生看向贺兰漪。
贺兰漪僵硬地点了点头。
陶先生:“那可还要去查什么吗?”
“不必,”贺兰漪很清楚并州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是贺兰珩之第一次独自上战场,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她在皇宫书院里听贺兰珩之分析过好几次那时的军情,“我大概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而在屋里躺着的卫胥这会儿也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在楚姑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屋门口。
贺兰漪咽下嘴里腥甜的鲜血,对陶先生讲,“先生,让人去把唐姝超度了吧。”
抬眸对上卫胥的视线,贺兰漪嘴唇有些白,卫胥看清贺兰漪的脸后,连忙推开了身旁搀着他的楚姑娘。
可怜那弱柳扶风的漂亮娘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卫胥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贺兰漪朝着这边走过来,又瞧见了这满院的阵仗,她下意识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开手臂挡在了卫胥身前,一双小鹿眼睛里满是警惕。
“她待你倒是情深意重,”贺兰漪冷笑着,走到卫胥身前不远处。
卫胥看向楚姑娘的眼中满是嫌恶,冷声斥道:“滚开,一个婢女而已,你也敢挡在郡主身前?”
“郡,郡主,”楚姑娘不敢相信地看向面前满身贵气的娘子,樱唇小口半张半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走上前去问贺兰漪,“你就是,就是卫郎一直喜欢的人吗?”
“卫郎?”贺兰漪皱了皱眉。
还不等贺兰漪继续说话,卫胥就慌忙让小厮把楚姑娘拉走了,那姑娘眼泪不干地看着卫胥,瞧起来十分可怜。
“郡主,你别误会,我对她绝没有那个意思,都是那个女人,她不知天高地厚,一直在纠缠我,”卫胥抬手发誓道,断了的左腿悬空,疼得他额头上满是冷汗。
贺兰漪的视线落在卫胥那条断了的左腿上。
“你知错了?”她抬起脸来,语气冷淡地问卫胥。
卫胥先是愣了一下,又忙点头,一副极其诚恳的模样,“漪儿,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随便救人了,你生气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绝对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