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南如今有资本做自己,她才不要活在姜昀的阴影之下。别说大长公主是个女人,现在就是换个男人来,也休想让她“唯命是从”。
“您这是强词夺理。”明月的想法就不同了。她没有读过书,只觉得小姐不可理喻,女子再强天下也是男人的。今日大王能给你封候拜将,明日不需要了就让你回后院操持家务。
“过几日魏公子要来拜访,你得督促他们把宴席布置好。左汤先生一走,府中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左汤得齐王重用,她这边就没人打理了,说起来还真有些发愁。
明月笑着说:“小姐,奴婢觉得咱们府邸真是块福地,左汤先生初来时是何等的落魄,如今也做了士大夫。”
“先生有大才,被君王赏识是迟早的事。只是…推举他的人是大长公主。”
明月赶紧奉承小姐,哄她开心道:“大长公主也是通过小姐才发现了先生这个宝贝,功劳也有小姐一半!”
萧雅南不是嫉贤妒能之人,左汤顺利出使归来向她辞行时,她是真的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有些担忧。
“明月,你说左汤先生和大长公主能一起辅佐王上吗?”萧雅南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明月见小姐这般问,只觉得奇怪,道:“先生是大长公主举荐的,大长公主定然不会看错人。”
“我不是说左汤没有能力,我是怕他太有能力,会跟大长公主政见相左。以前他在府上时,偶尔也会对国政发表意见,他说大长公主保守,不利于齐国开疆拓土。”
明月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能找到宽慰小姐的话,“左汤是大长公主举荐的,总不会故意和殿下过不去,就算政见不合,也会看在大长公主提携他的恩情上妥协的。这是人之常情嘛!”
经明月一说,萧雅南才稍微放宽了心。
…
魏宜府上。
“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这里可是齐国王都,一旦东窗事发,大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魏宜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搂着酒樽,他还在犹豫。
另一个侍卫却说:“公子被困齐国,奔走多日可有一位权贵肯出手相帮?您去相府拜会萧雅南之时,萧丞相避之不及,全府上下无一人迎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可错过?”
魏宜将怀里的酒樽重重放在地上,长叹一口气道:“萧小姐真心待我,我却行此下作手段,实乃小人行径!”
侍卫强词夺理,继续劝道:“公子若能逃出齐国,将来登上大位,再迎娶萧小姐为妃,也不算辜负。您再不做决定,等质秦的太子回到大梁,就再没有机会了!”
听到“太子”二字,魏宜终于下定决心,将药全部倒进酒樽里。
第二日。
魏宜带着魏国的特产,登门拜访萧雅南。
“公子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萧雅南热情招呼他入座。
左汤虽然走了,府上并未乱成一团,跟他在时一样井井有条。
魏宜落座后,开始夸赞,“刚才一路进来,见园中好景致,妫妘君确实是高雅之人。”
“这别院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所以公子所说的品味其实是她的。”萧雅南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让拍错马屁的魏宜尴尬了一下。
尴尬还不是最要紧的,他听到这是大长公主的别院时,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如果这里是大长公主的势力范围,他的行动很可能失败。
魏宜看了眼他的随从,试探道:“大长公主也在这里住吗?可否请妫妘君带我前去拜见?”
“她早就不住这里了。王上把这宅子赐给我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
魏宜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今日我带了魏国的酒来,待会儿定要与妫妘君痛饮一番。”
萧雅南欣喜万分,道:“我还没喝过魏酒呢,正好配今日的羊肉。”
二人入席后,魏宜让人捧上他带来的酒,为萧雅南斟满。
魏宜盯着她的酒爵,放在桌下的手拳头紧握,紧张道:“妫妘君请!”
萧雅南双手端起爵,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夹杂在酒水中,道:“很特别的酒香。”
她正要举爵饮酒,门外忽然传来笑声。萧雅南听到声音当即停住,心说她怎么来了?
尚施摇着扇子一扭一扭的走进来,像是进了自己家门,笑着说:“公主妃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姐姐我好来做客呀!”
魏宜没想到会横生变故,强装镇定地问:“妫妘君,这是何人?”
萧雅南一点儿也不想做介绍,她怨念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问:“尚施姑娘该不会迷路走错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