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季澜回来了,季晓的压力轻了一些,也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太累了。
温云清看着季晓眼底的乌青,泛起一丝心疼。
季晓很轻,这些天又瘦了一圈,温云清轻松地把她抱到了卧室。
把季晓轻轻地放到床上,温云清为她盖好被子,季晓的发丝遮到了脸上,温云清伸手把它们别到了季晓的耳后。
坐在床边,入眼是季晓有些苍白的脸色,温云清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几下季晓的脸颊,她真的瘦了很多。
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吵醒季晓,可季晓大概是累坏了,睡得很死,对温云清的小动作毫无知觉。
给季晓掖了掖被角,温云清站起身拉上了窗帘,然后轻轻地为季晓关上了门,好好睡一觉吧!她想。
等季晓悠悠转醒,天色已经转暗了,季晓坐起来,看清楚这是温云清的卧室,才想起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了这么一觉,季晓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没有开灯,隐约看见书房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季晓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温云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季晓走进去,温云清已经合上了电脑,正摘下眼镜,“睡得怎么样?”
“好多了。”
温云清仔细看了看,见季晓神色确实是好了一些。
“季晓。”温云清忽地叫住了她。
“嗯?”
“你不是很好。”
季晓愣了一下,挤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了?”
“不要憋在心里。”
“没有的事儿,我好着呢,就是有点累…”
话没说完,温云清牵着季晓的手腕,来到了阳台。
示意季晓坐下,温云清转身走了出去,季晓有些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温云清手里提着一瓶醒好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走了进来,在季晓的身边坐下。
倒满两杯酒,温云清把其中一杯递给季晓。
“不要憋着。”温云清重复了刚才的话。
杯口抵在唇瓣,温云清咽了一口那暗红色的液体。
季晓有些微微发愣,温云清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似乎藏着什么魔力,阳台上微弱的灯光掺杂着月色,夜晚的风浮动在两个人的发丝间。
“我一直在的。”这是温云清第二次说这句话了,说这话时,温云清没有看向季晓,眼睛只是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
手腕向上一扬,季晓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味道还真是苦涩啊!
不知怎么,季晓忽地就红了眼眶,也许是因为温云清的那句我一直在,季晓只感觉此刻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忍着,哥哥不在,母亲也总是夜不能寐,看着病房里父母发间掺杂着的银丝,季晓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不复年轻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也不能哭,她不是那个撒娇的小女孩儿了,她是父母的依靠。
可现在温云清对她说,她是她的依靠。
一阵风吹过,季晓滚烫的泪珠落在了温云清的手背上,温云清一愣,回过头,只见季晓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伸出手,温云清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一阵心疼,温云清把季晓拥入怀里。
季晓的眼泪都抹在了温云清的衣服上,而平时洁癖得厉害的温云清,却好似无所觉般,只是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过了半天,季晓在温云清怀里瓮声瓮气地问她:“温云清,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温云清笑了笑:“会的。”
“那等你结婚了呢?”
“也会的。”
“真的吗?”
“真的。”
“你真好。”
“嗯。”
一问一答,声音渐渐消散。
安静的别墅中,两个身影似乎重叠到了一处。
又是一阵微风拂过,两个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有这样一个朋友可真好,季晓想着。
“走吧!回去早点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
…
许是红酒有助眠的作用,饶是白天睡了很久,季晓这一晚也睡得极其踏实。
一周没来上班,积压的工作让季晓忙活了一天。
晚上终于准时下班,季晓赶去了医院。
季澜突然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季母正在陪着季父聊天。
“你爸的手术安排在这周六下午了,你也别天天往医院跑,多休息休息。”季母看见女儿一下班就赶了过来,止不住的心疼。
“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爸的情况,等下就回去。”季晓给病房里换上刚买的水果,又去水房打了一壶开水回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次给你爸手术的医生是很有权威的王医生,手术风险小很多。”季母也知道,季晓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很害怕季父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