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潇：“他昨天下午几点离开公司的？”
人事部经理：“我们午休时间是十二点，他下午就没来了，应该是12点就走了。”
“知道了，他现在人呢？”顾云潇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应该还在工位加班吧....”
顾云潇：“好，带我去找他。”
人事部经理连忙起身，带路：“那个...警察同志啊，其实我们公司的制度还是很好的，那个，您看....”
“我只关心案子，你们公司的制度，跟我没关系。”
“好的，好的。”
人事部经理带着李梦雨和顾云潇来到了一个空着的工位，显示屏是锁屏的状态。
“应该是上厕所了，我去给你喊？”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等就行了。”
顾云潇说完看了看自己手机的微信，是林屿发给自己的，随后转身小声对李梦雨说了什么，随后李梦雨就拿着手机离开了。
几分钟后，方和回来了，看到自己座位上坐着的人：“你是？”
顾云潇甚至没有起身，只是转头：“还记得我吗？我们今天早上见过的，在安心家园们，方和。”
方和：“恩，记得，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们不是...警察吗？”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方便跟我找个空的房间聊一聊吗？”
“哦，好，那你等我先把这个报表保存一下，我...”
顾云潇起身：“可以，我等你。”
方和弯腰输入密码，显示屏打开，上面是一些顾云潇看不懂的数据，但是在方和准备关闭浏览器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直接关闭，而是熟练的把浏览历史全部清空，速度很快，看来是经常这样。
转瞬即逝的浏览历史画面吗，顾云潇却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记录：“你们还挺严谨的，连历史记录都要清理？”
“个人习惯，我们去阳台吧，空房间还是要申请，我.....”
“好。”
两个人来到了露天阳台处，这里是平时公司员工抽烟的地方，顾云潇走到栏杆处扶着栏杆看着夜色慢慢暗淡下来：“你皮肤病好点了吗？”
站在旁边的方和没有回答，只是拘束的站在原地。
“你们公司不愧是做监控的，我来的时候就发现，摄像头很多，但....”顾云潇转身看着方和：“但是这里就没有，对吗？”
方和小声回道：“恩...”
“一个摄像头的范围能照到的角度有限的，会有看不到的死角，对吗？”
方和点点头：“是，每个摄像头不同的型号，都是不一样的。”
顾云潇继续说道：“你很了解这些，因为你是你们公司很优秀的技术人员，甚至只要马路上抬头看一眼，就知道监控属于什么型号的，有没有坏，对吗，方和？”
“是。”
“那么优秀的人，却一直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你甘心吗？来的比你晚的人，都升职了，而你。”顾云潇走到方和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等你退休的时候，甚至都还是这样，你就真的甘心吗？”
方和：“警察还关心这些？”
顾云潇不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我要是你，我肯定不甘心，要发泄出来，但是对方是我的上司，如果我得罪了，很有可能我自己的饭碗就没了，那怎么办呢，方和？”
“........”方和退后几步，拉开了顾云潇的距离：“我不知道。”
“我会找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来发泄我的愤怒，比如....”顾云潇再次朝着方和走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比如一个没有人会在意的流浪汉。”
方和身子一征，想再次往后退，但是顾云潇一把抓住他：“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得罪甚至打死一个社会最底层人，比报复我的上司更简单，得罪我的主管我可能会被劝退，被裁员，但是流浪汉不会。”
“你想说什么，干嘛跟我说这些！”
方和步步紧退，顾云潇一步步跟上，最后方和被逼到，阳台的玻璃门上身体紧紧的贴着，顾云潇比方和高出不少，伸出手抵在玻璃门上：“因为大家会觉得流浪汉死了就死了，即使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在意，甚至不足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每次我在公司受了委屈，我就去打一顿流浪汉，发泄我的情绪，那么你觉得，在这个不公平的公司制度下，看似好像一片祥和的表面下，献祭的不是真相，而是那个流浪汉，无数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顾云潇每个字就好像是一根针，狠狠的的扎进方和的每根血管，他身体不由得颤抖，眼神里流露出极其微妙的痛苦，嘴唇紧闭，声音几乎是齿缝发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