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痕下CP(52)

作者:假日斑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隋辛驰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晏山刚说完,下去时在门边肩碰肩。隋辛驰说我看老余朋友圈发今晚放电影,晏山说不是电影,是放我的纪录片,但你来晚,没有听到我发言。隋辛驰笑笑说是吗?那怎么办,不如你再为我讲一遍?

当然不会再讲一遍,隋辛驰淡淡开玩笑,晏山也就淡淡地笑,从客厅里搬出两张折叠椅,坐在最后看。院子里一片黑沉,唯有幕布发散各种色彩的光,让隋辛驰的皮肤换了好多颜色,他的五官没有动,影片的推进却使他好像摆出不同表情,晏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盯着什么看,纪录片里老张的乡音熟悉且亲切,每一帧画面他都熟烂于心,但此刻坐在这里像看了一部崭新的影片。

夜晚更冷得人发抖,老余在最前面支起了火炉,上面煨着一壶滚滚的热茶。但热气又传不到后面来,晏山冷得搓耳朵,哈出白色的气团。

晏山问老余要了一张宽大的毛毯,缩进椅子里,又问隋辛驰冷不冷,他的感冒才好不久。隋辛驰点了头,于是晏山分他一半的毛毯,他们因此靠得很近了,但没有触碰到对方,毛毯中间空空地陷下去,一道沟壑。飞行员乖巧地趴在隋辛驰的脚边,它也亲近了他,他用一只手挠骚它的下巴,它舒适地摇尾,最悠闲的就是飞行员,除了吃睡,就是被不同的人变着花样抚摸。

晏山被温暖折服了,有些困倦。此前他连续几天轻微失眠,闭了眼翻来覆去睡不着。

始于谭兹文一次电话,说康序然最近频繁找他喝酒,每次总喝很醉,醉了就念晏山名字,最后开始哭闹,哭得谭兹文没有半点办法,任何安慰都不管用。谭兹文是知道内情的,康序然肯定同他讲。

然而谭兹文是外人,无法说清谁的对错,只是让晏山至少给康序然打个电话,他撂下一句不联系不算负责,在康序然看来,这像变相的提分手,他承受不了,崩溃是难免的。看来在康序然的讲述里,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晏山在电话里沉默很久,说我离开一个多月,他也从来没有给我来过一个电话,甚至是一条微信消息,他总认为我会先服软,因为把我爱他当作理所当然,如果他低头,以后在感情里会低我一等。我非常累,因为他所以不愿意再待在湛城,看见他哭我或许会心软,你知道我向来不能忍受他的眼泪,只是心软不是一件好事。不能因为我不哭,所以认为我就好受啊。

他的确不好受,晏山难以想象康序然崩溃的模样,他矜持且高傲,永远保持不妥协的姿态,他会咬紧牙,把眼泪憋回心里,即使心中流淌成海洋。原来他会嚎啕大哭,躲在晏山看不到的地方,在别人的面前。如果康序然愿意为晏山展现软弱呢,哪怕一点?他们会不会走不到这个地步,让那么多忍耐、失望、妥协硬生生阻隔他们,可怕的是他们都僵成这样,他还是不愿改变。

有树枝绕着晏山的胳膊生长,缠得那么紧,似乎要把他整个身体给扯吊起来,眼前闪过康序然哭泣的面容,哭嚎折磨晏山,而后听见另一个声音叫唤他的名字,就快想起声音的主人。晏山快窒息了,猛地撑开眼皮,一双骨骼格外凸显的手圈住他的胳膊,指甲略微有些方,不是要将他吊起来,而是拉他出一个淤泥似的梦境,他活了过来。

“你也是少有的看自己作品还能睡着的人。”隋辛驰说。

晏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盹着了,好像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入睡,只在刚才才短暂与世界脱了轨。

“好困。”晏山没能清醒,含糊着嗓子说,“我睡了多久?”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投影的光熄灭了,隋辛驰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他,毯子还盖在他们的腿上,沟壑没有消失,晏山这边的毛毯有一小截滑到了地上。

“大概半个小时。”隋辛驰没有看时间,“回房间早点睡吧,老余说你最近都没有睡好。”

“是有点,所以精神不太好。”

“不要想太多。”隋辛驰顿了顿,“一般睡不着就是想太多的事情,任何事都不应该阻挡睡眠,等醒了再烦恼也不晚。”

晏山将毛毯全部披回身上,眯瞪着眼,拖沓着步子上楼,走一步清醒一些,清醒到把每个物体的微小细节都看得好清楚。突然,晏山快步奔起来,最后站定在房间的后窗前,向下望,果然看见隋辛驰长长的背影,招摇得路灯都黯淡了。

“隋辛驰!”晏山打开窗,一下让声音从嘴里跳跃出去,却不知接下该说什么了,说什么都苍白。

隋辛驰转过身来,寻找了一会儿声音的来源,终于疑惑地望着晏山。晏山喊不出来了,好像一瞬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有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他只是朝隋辛驰挥了挥手,然后看见隋辛驰也向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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