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胖的工程老板一副无赖样子,“哎呀这和我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接了程家程大少爷的工程,无论是设备还是工人都不需要挪动,还是原来的港口项目,还是原来的活儿。”
“呵呵,真别说,你们张家地没拿下来,盖的那些设备、港口的设计、项目开发方案还要便宜给程家。”
胖老板笑嘻嘻。
“现在程家都不用动脑了,直接按照你们张家的计划案来,未来能赚好几百亿啊,全叫程家得了去,啧啧,换我啊——早就气吐血啦!”
男人:“你——!”
他差点气晕。
憋闷的郁气冲的胸口闷疼,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最后扔下一句:“你别后悔!”然后掉头就走。
圆胖老板冷笑,对着他背影吐了口痰。
“谁不知道程家一来张家就完了,几百亿的亏损,别不是要破产了吧,哼……还在老子面前装-逼……”
过去A城张家的项目就是香饽饽,掉在地上无数人冲上去打破头的抢。
现在外面都在说张家不行了,亏的快破产了。
导致够资格的大型工程公司都不敢接他们张家的项目,怕辛苦干两年最后开不出尾款,赔到跳楼。
一时间张家的情况是难上加难。
虽然一次大跟头还不至于彻底毁了张家,可现在是个人都看出来,张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时刻。
假如这关没过去,那未来再起来恐怕就难了。
“所以,他不肯接?”
张家老宅。
被气走的男人此时坐在老藤椅子上,听见询问疯狂流汗。
“我记得当初无论是我还是我爸都不赞同用这个人,拖欠工人工资、多次工地事故、安全不合格,他的工程队根本不够格,但为什么还是用他了。”
幽幽的黑眸看着紧张流汗的张家旁系。
瘦到没有一丝肉的长长手指扫过文件上的签字。
“因为你和你爸收了他的好处,他还承诺把工程款抽出百分之三给你们父子,让你们在这张纸上签下了名字。”
“少、少爷,我当初真没看出他是这样的小人、我……”
“因为你们好歹是张家人,所以以前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倦意的淡淡说话声无视了男人的辩解,回荡在寂静的老宅静室。
男人闭上嘴,紧张下心跳更快了。
“张氏祖上发迹后把亲戚接到身边培养,历时百年发展成如今的大家族,现在还会把用得上的年轻人安排到公司,自家人利益一体,但也带来了很多缺点。就比如现在。”
“——帮主人管钱管久了,竟然开始觉得主人的财产是自己的了。”
张别鹤幽幽盯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把你们这群亲戚养起来,张家就该有你们一份?实际上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嗯!”
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狠厉阴鸷。
“除了贪,除了拖后蹆,你们还会做什么!”
男人感觉到阴冷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恐惧的瑟缩。
现在捅了这么大篓子辩解是不可能了,他难堪的道歉。
“少爷,这件事是我家没做好,对不起——”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爸这个主要负责人,反而是你来。”
“我爸他气病了……”
闻言主坐上的人冷笑,扯下他的遮羞布,“难道不是他觉得他是和我父亲同辈,当面和我这个小辈的面承认错误跌份,在给我拿乔吗。”
“……”
“你们真蠢。”
张别鹤不带任何怒火的评价。
他坐在这里看他们在自己面前故作高深的耍心眼,简直是种精神上的摧残。
每分每秒都在消耗他的生命力。
“……”男人像水泥糊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己父亲的傲慢,悔恨又无奈。
他也劝过父亲过来低个头认个错,但父亲却自信的说大不了降职,张氏是不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都是一家人,就不信张云山都不敢做的他张别鹤一个小辈敢。
‘我好歹是他张别鹤的二伯呢。’
“咔嚓。”
茶杯磕碰,送客的意思明显。
“少爷?”
男人抬头小心翼翼看向上位的人。
张家嫡子黑发压压,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这段时间过分惨白,透出在枯萎死去时散发出的彻骨阴冷。
消瘦许多的肢体和厌世的双眼在一举一动间带着迟钝感,真像一尊陶瓷人偶似的。
“等律师的消息,滚吧。”
唯一鲜红的嘴巴动了动,吐出几个带寒气的字,冻得人一哆嗦,而里面的内容也让男人心坠入谷底。
男人不可置信猛地站起来。
“张氏的法务部?少爷,我和我爸知道错了!让我们滚出张家都行,可你竟然想让我们坐牢?我们可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