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就不会有危险了呀。”
他说的很直白,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遇垂下眼帘盯着他白净的脸,少年的目光很澄澈,似乎没发觉自己的话有多么强的依赖性。
他需要他。
有那么一瞬间,沈遇甚至有极其恶劣的想法:想让少年只能倚靠他。依赖他、迷恋他,除了他身边哪也去不了。
再清风霁月的皮囊也压不住阴暗的心思。
这种心思来源于妖怪本性。
沈遇面上温和,声线平淡,他只挑了下眉,低声说:
“对啊,所以你不要离我太远了。”
“要是被其他妖怪拐走了,哥哥会伤心的。”
少年从不是什么金丝雀菟丝花,他是他精心浇灌的白玫瑰,高贵又圣洁。
他真正想要的也不是玩偶般的安白。
安白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只觉得里面藏着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茫然的少年只听话的点头。
安白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在哭过之后就好了不少。他抱着那杯奶茶喝了起来,水蜜桃味儿,甜滋滋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提的标准买的,除了冰块已经化了大半。
杯壁的水渍顺势滑落在葱白的指节上,浸湿了大片肌肤,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
明明刚刚还哭得可怜兮兮的,这会儿喝了杯奶茶就舒服得眯眼睛。
像只很好哄的猫儿。
不过现在安白也没有了什么玩游戏的心思,两个人就并肩散步。
与刚进来时不同的是,周围人来人往,但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关注他们了,存在感降到了极致。
安白侧头瞅着沈遇,男人的手一直和他十指相扣,在人太密集的地方,还会贴心地护住他的肩。
他想,沈遇应该又施了什么妖法。
不过对于大妖怪来说,施法就好像是动动手指的事,也有可能连手指都不用动。
“你的耳朵怎么丢了?”安白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哪不一样,沈遇头上的猫耳朵发箍不见了!
这可是他很喜欢的耳朵呢!
沈遇闻言一顿,把耳朵从包里拿了出来,“没丢,取下来了。”
好歹他也是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戴着这么个发箍去排队买奶茶,实在是有些尴尬。
再说他戴着是给安白看的,又不是给别人看。
发箍的耳朵绒毛被压得有些杂乱,安白拿过来心疼地捋了捋,“早知道你不喜欢,就不给你戴了。”
闻言沈遇皱了皱眉。
而路边的一个小女孩却凑了过来冲安白道:“哥哥你的耳朵好好看呀!”
安白有些诧异,女孩显然是对着他说话的。
她注意到了他们。
安白想了想,还是蹲下.身子,弯起眸子软声说;“谢谢,我也觉得很好看。”
所以审美不行的是沈遇,这么可爱的东西他居然不想戴!
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女孩的家长不在,周围路过的人即使注意到他们了也只是随意看一眼便走。
他把那只沈遇不要的发箍递了过去,“喜欢吗?哥哥可以送你一个。”
“哇!”谁知小女孩居然很惊讶地接了过去,小脸上都是不可思议,“居然是假的吗!”
安白:??
他迷迷瞪瞪的没有消化完这句话,就听见小女孩又说:“我也可以戴耳朵了耶!我妈妈从不让我在外面露耳朵,露了就要被她打屁屁。”
安白:???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女人就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囡囡老是乱跑。”
女孩清清亮亮地喊了声“妈妈。”
她低头凶了眼自家闺女,把那发箍还给安白,“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介意。”
安白摆了摆手,“没事,这是我自愿给她的,小妹妹很可爱。”
他露出一个笑,甜甜软软的,很有冲击力。身为人母的女人再看他时,慈爱了不少。
架不住女孩一直拉扯,她只好道了声谢,跟着自家女儿离去。
安白收回目光,觉得把猫耳朵送给小朋友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但一旁的沈遇就不这么觉得了,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等那对母女走了才道:“你把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了。”
声音低沉磁性,透着股醋味儿。
听见他的话,安白更茫然了,“你不是不喜欢吗?”
“谁说我不喜欢了。”
沈遇嘴硬,他确实不喜欢这些软乎乎娇滴滴的玩意儿,但那是安白给的。
给了的就是他的。
怎么能被一个妖怪幼崽横刀夺爱?!
安白抿唇,不太明白沈遇为什么突然变脸,他慢吞吞摘掉自己头上的耳朵,低声道:“我再送你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