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想说什么,只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下头去嘀咕着道,“所以过来看看。”
沈初雪继续问道,“还以为是什么?”
“还以为……是……”
小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朝那口灵柩处看了看,畏畏缩缩地道,“是家主化作厉鬼回来了……”
沈初雪皱眉询问,“为什么你会觉得闵家主会变成厉鬼回来?”
小良怯生生地回答,“家主死相不是很凄惨嘛,大家都在猜测,家主会不会化成厉鬼回来索命。
闻言,沈初雪神情一点一点变得严肃起来,“闵家主死相如何?”
小良提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绘声绘色地道,“家主整个肚子都被掏空了,舌头被割,眼珠子也被挖了,浑身上下的骨头也没有一块好的,听说是被活生生砸碎的,可吓人了。”
闻言,沈初雪快步起身,走到灵柩前,拔出“初出茅庐”,一剑插入闵星渊的胳膊,下剑触感竟如木头一般坚硬,沈初雪眼神微沉,用力削去,整条胳膊被轻而易举地卸了下来。
可定眼望去,尸体横截面是圈圈木纹,哪里是人体组织?分明是木头。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闵星渊”是木头做的,而且做的非常惟妙惟肖。
那,真正的闵星渊哪里去了?
沈初雪收剑负到身后去,抬眼望向一旁胆战心惊小心打量他的小良,语气不由放缓,问道,“你可知道闵家主的尸体停在何处?”
小良点了点头。
沈初雪再道,“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带贫道前去?”
小良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抿了抿嘴,提醒道,“好吧,不过你被发现了可不能说是我带你去的,我可不想被赶出去,”
沈初雪看着小良的神态举止,不由有些恍惚。
这时候,小良已经捡起地上灯笼,转身朝后院走去,见沈初雪没动,又停下来,朝沈初雪努了努嘴,“不走吗?”
沈初雪回过神来,跟上,“多谢。”
小良提着灯笼走在前头,而沈初雪就跟在其后。
今天夜色不太好,他们走出屋子的时候,月亮恰好被乌云遮住了,借着灯笼那一点微弱的光,沈初雪看清楚了小良瘦小的背影。体型并不像。
那个人应该再高些,大概与他差不多高,也没有这么瘦。
但沈初雪还是难以释怀,若有所思,问小良道,“你今年多大?”
小良老实回答,“刚过了十八生辰。”
“年纪这么小就到闵家做工了?”
“嗯,我自幼家贫,爹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没法子,为了给我爹治腿,我就进闵家做工了,没想到,刚进闵家没多久,闵家就陆陆续续出事了。”
说到这里,小良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是无奈。
沈初雪,“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中毒的?”
小良回想了一下,才道,“就前段时间开始吧,先是闵夫人说头疼欲裂,然后就是闵夫人身旁的丫鬟翠儿也跟着头疼,大夫束手无策,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因,后来,就连小少爷也开始头疼,短短几天,府里上下已经有大半的人都跟着犯病,先是头疼、然后是脖子疼、肩疼、肚子疼、手疼……一直往下疼去,听说疼到脚趾头就会没命,也不知道怎么查出来,他们是中了毒,但似乎现在还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
这描述,似乎的确与他所调查得知的百足蛇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沈初雪不由攥了攥手上的剑柄,“他们在中毒之前有说过被什么咬过吗?例如蛇。”
闻言,小良摇了摇头,“闵夫人最怕蛇了,所以闵府四周包括闵夫人房间都洒了驱蛇的雄黄,按道理来说,蛇是不会出现的。”
沈初雪静静地听着。
小良提着灯笼一直往前走,穿过走廊,又到后院,最后拐进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那有个柴房,门口上着锁。
小良站在柴房门口压低声音对沈初雪道,“我之前看见他们把尸体往里面抬,也不知道家主在不在里面。”
“多谢。”
说完,沈初雪朝柴房走去,看着柴房的锁陷入了沉思。
毁掉锁倒是轻而易举,难的是如何安然无恙地打开锁。
普通的锁倒简单,只是这是闵家,闵家连柴房的锁都是机关锁。
这时候,沈初雪旁边忽然冒出个脑袋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我会开锁。”
“……”
只见,小良把灯笼直接塞到沈初雪手里,然后熟练地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蹲在柴房门口,抓起锁,打开火折子,往上吹了几下,小良将火折子放到锁旁边烤了烤,又掏出一根铁丝探进锁孔里捣鼓,也不知道他怎么个操作法,没多久,咔嚓一声,锁竟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