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原主早就知道他会穿来?
而且还会在六年后来到镜月域救闵麟?
江浪看着玉盒,不由挑眉,他可越来越好奇这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了。
于是,江浪布了个结界,这才放心地解除体内的禁锢,然后往玉盒中灌输灵力与魔气。
随着灵力与魔气的灌入,玉盒上的纹路竟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待花纹全部亮起,咔嚓一声,玉盒竟然开了。
还真是原身留下来的。
江浪打开玉盒,一团黑雾钻入他眼睛,片刻的晕眩之后,江浪再度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漆黑。
好一会,待他终于适应了黑暗,他看见了黑暗之中的乱石,以及脚边爬过的毒蛇蝎子。
他抬脚往前走,有几个妖怪笑嘻嘻地走过,不过却跟看不见他一样径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一路,江浪看见了不少平日里不常见的东西,例如长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路边随处长的曼陀罗花。
光怪陆离,很是有趣。
走啊走啊,江浪在黑暗之中看见前面路上长了一棵参天巨树,树上还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子。
江浪靠近了一看,树上结的哪里是什么果子?
而是用头发绑在树上倒挂着的一颗颗人头。
江浪还真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无底渊。
段厌现在的老巢。
准确说,是蛊风堂曾经老巢。
只是后来蛊风堂解散之后无底渊就成了无主之地,被段厌捡了个便宜占去了。
看来,他要搞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得去一趟南疆才行。
不过,这就代表,他要与沈初雪分道扬镳了。
江浪合上玉盒,房间已经恢复原样。
他抬眼往窗外望去,雨还在下。
这雨,下得令人心烦意乱。
蔷薇趴在墙上,懒洋洋地缠绕在雕花木窗间,刚开的花儿被雨水拍打的不由耷拉下脑袋。啪嗒纸鹤在雨中艰难地拍打着翅膀,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落入窗里。
花枝颤了颤,几乎要被雨水打落,一淡蓝色的灵力忽然落下,轻轻遮住柔弱的花,雨水滴落在灵力形成的保护罩上。
窗前,道君瞧见花得以幸免,便放心地收回目光去,两指轻绕,那纸鹤便在空中自行拆分了起来,不一会,完全舒展成一张写了字的纸。
逐字逐行地看完,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或者看错,沈初雪眉头这才慢慢地皱起。
“南疆……”
沈初雪沉思呢喃着。雨声渐大敲门声随之落下。
沈初雪迅速抬手拂袖将信拢入袖袍中,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行至门口,沈初雪打开房门,抬眼望去。
屋檐下,江浪裹着身素净长袍,束着长发,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口,许是脚底沾了花瓣,他正低头翘着脚尖敲去脚底的花瓣,发丝在风中飘来飘去。
听到了声音,江浪抬起头来,眼眸清亮,倒映着沈初雪的身形。
雨下的很密,雨声很大沈初雪在那一瞬间却有些听不清雨声。
直至,江浪开了口。
“我与你说件事。”
沈初雪一点一点地回过神来,问,“什么事?”
江浪抠着伞柄,然后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我幺妹有了消息,我想去找找。”
沈初雪睫羽颤了颤,“你要去哪里?”
江浪没有多想,道,“南疆。”
听到“南疆”二字,沈初雪不自觉地压了压眉头,他敛起眼里寒意,语气平和,试探着询问,“南疆鱼龙混杂,是个是非之地。”
“若不然我与你一起去?”
江浪却笑了笑,“不用了,你不是还有山魈的事情要解决吗?南疆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初雪沉默了很久,方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江浪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莫名有些苦闷,他道,“就今晚。”
沈初雪低头朝江浪手望了一眼,末,关心地嘱咐道,“路上小心。”
江浪点了点头,期待地望着沈初雪,嘴角扬起,“后会有期。”
雨水沿着伞面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地。
沈初雪眸光深沉,轻声回应,“是啊,后会有期。”
江浪离开的时候雨还在下。
沈初雪没来送他。
他撑着伞站在沈初雪房间门口良久,雨水噼里啪啦落在油纸伞面上,沿着伞骨在地,溅起水花悄无声息地打湿他的衣角。
他面前这扇房门紧闭,烛光透过缝隙溢出,隐隐约约可见屋内门后坐了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
大概等了快要半个时辰,江浪撑伞的手一片冰凉,他知道沈初雪是不会来送他了。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也是,他与沈初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沈初雪倒也没有道理来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