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看着一脸冷漠,同样毫无悔意,左脸颊贴着纱布,眼神尽是冰冷看待周围一切,双手双脚被铐的凶手钮泽律,天生异瞳的双眼不禁浮现冷漠,伴随眼底闪过暗红。
同时冷冷心想:准备接招吧,我送你的黑暗大礼包,在你被关进牢里那一刻起,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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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时针走动声,在寂静深夜,听来格外清晰明显。
贺兰初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夜,看不出情绪起伏的苍白无血色娃娃脸半隐于黑暗之中。
直到后头传来一道平稳、沉着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在他身旁停下。
属于贺兰刑的不苟言笑的冷静声音钻进耳里。
“少爷,给。”
眼角余光瞥见刑子递过来的现做卡布其诺瞬息,顺手接下,视线重新看回外头那片夜空,同时饮了几口。
冷淡语气透着冷意的开口,“算算时间,给那家伙的催眠暗示,应该已经奏效了。”
贺兰刑一听,没有太大反应,但对于钮泽律那种不应该被称为人,只配称畜生的连环杀人犯,针对少爷给予他的特殊因果报应,同样满心期待它发生。
那对冷静的深沉双眼不禁透出几分凌厉,回应,“作恶多端的人,总要‘享受’他杀害那些被害人时候,所经历的恐惧与战栗才行!”
贺兰初握着杯耳的无血色手指微微动了下,再喝一口卡布其诺同时,不禁冷笑喃喃,“模仿始于崇拜,崇拜沦为极端,极端走向杀人——
多么荒唐的理由啊。
不过是他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欲望的,借口而已。”
同一时间,某间男子监狱的重刑犯牢房中。
睡梦中的钮泽律吓了声,骤然惊醒,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全身。
脑海同时闪过贺兰出对他讲得那句,你不后悔杀害那些人的话,与那双原本在他看来格外美丽动人,如玻璃珠的异色眼珠子,此刻在他回想起来,竟莫名变得有些诡异可怕。
或许是被刚刚恶梦影响,也可能因罹患血癌缘故,一向意志坚强,心房牢不可破,恶人有恶胆——
就算杀了那么多人,依然无所畏惧,看破生死的钮泽律,心中竟然莫名产生,原以为绝不可能产生的战栗、恐惧与不安,逐渐从心头蔓延开来。
那种彷佛悬在半空,无法安稳落下,顿时搞得他心绪不宁,不禁让他莫名焦虑起来之余,也好像一下子快被恐慌给淹没,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到天明。
………
无数个夜里,钮泽律都会被惊醒。
他梦见自己成为所有被他杀害的男男女女,受到微量乙/醚影响,整个人无法动弹,任由自己举起一把把尖锐解剖刀,抵向成为受害人的,自己的眼窝处。
随着成为不同受害人的钮泽律,被锐利刀尖一刀刀划破皮肤瞬息。
眼眶皮肤绽开,鲜血一瞬从破口流出,伴随难以言喻的剧痛,一瞬蔓延开来,使得变成一名名被害人…
或者应该说,灵魂被锁在那些人躯壳里的自己,直接感受到他们当时被自己杀害时候的恐惧、战栗与痛苦,一下子直达灵魂深处,让他痛到忍不住大声哀嚎。
然而,被当时的自己痛苦折磨的疼痛,还没结束。
钮泽律灵魂眼睁睁看着,被锋利解剖刀尖割断眼窝内眼珠子边缘,一次次的剐起眼球…
最后眼窝变成两个可怕血窟窿,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血腥血味也顿时弥漫整个密室空间。
接着,被取下的眼球则被泡进一旁的福尔马林,准备被自己做成眼珠子收藏品的那刻。
耳边不断回荡那首《天鹅湖》古典音乐,伴随自己冷血无情透着极端兴奋的开口,“好美啊,你(妳)这对眼珠子,实在真美,确实适合成为我的第N瓶眼珠子收藏品啊。
哈哈——”
疯癫般的笑声同时响起。
吓!早已没了当初阴冷、病态眼神,眼里只剩恐慌、惊惧,无法形容的焦虑害怕,与浓浓疲惫,根本无法安稳入睡,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睁开。
随着钮泽律第N次被惊醒,手指止不住颤抖的下意识摸向完好无损的眼睛瞬息。
同样第N次发现自己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变成瞎子后,恐惧不安与无数个夜里,不断成为被自己杀害的那些人之后,牢不可破的心房已经被日日夜夜持续出现的,被杀恶梦给击破。
后悔…后悔了,他后悔为了‘活着’,填补内心空虚,竟然选择杀人。
但到头来,现在虽然活着,却比死还痛苦,反复被恶梦给折磨。
此时,钮泽律终于明白,当时贺兰初讲得那句话的背后含意,也深知他身上所有怪异现象,包括频繁做的恶梦,一定与贺兰初那个吸血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