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
冷色调的日光灯,将一室的冰冷映衬的更为庄严可怖,也不自觉对普通人造成心里负担,产生战栗同时,也恐惧万分。
只因时不时传来的福马林、消毒水味道,伴随阵阵人死亡后,自然散发的气味,弥漫整个解剖室,颇有让人直面死亡的即视感。
然而,对于时常与尸体打交道,试图透过尸语,从死者身上找出任何导致他们死亡,以寻求真相的法医而言,有时虽仍有恐惧、害怕,可在为死者申冤,发现答案面前,所谓的恐惧害怕,仿佛变得不值一提。
同时全部心神,摆在为死者找出死因,其余事情暂时不想,抛诸脑后,只专注正事上。
一道严肃,嗓音透着一丝奶萌感的男声传来。
“尸检完毕,确认无误,可以开始进行缝合修复动作。”
在场几人边点头,边正经回应,“是,贺兰法医。”
贺兰初与一名法医、三名法医助手,正为看似意外落水的男性死者验尸,以厘清隐藏在‘意外’背后的真相。
从死者肺部情况可知,死者并非死于意外,倘若意外落水,喉咙及肺部势必会有呛水及积水迹象…死者食道、肺部没有积水,亦即死者是死后,才被抛尸在大水沟中。
贺兰初眉头微拧随即抚平,天生异瞳的双眸微闭后,倏地睁开,戴着乳胶手套的双手,速度极快的沿着遗体被切开地方,进行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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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初和路过自己身旁,上早班,执行勤务中的警员同仁,有精神朝气的互相打招呼,并在贺兰法医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与好可惜,你就要离开我们分局,祝你前程似锦的几句聊天,和愉快目光中,出了福安分局大厅。
刚刚在解剖室处理的《大水沟‘意外’失足溺毙事件》的死者遗体,是贺兰初在福安分局处理的最后一件案子。
因为接下来他另有其他规划,在贺兰刑提出时,经过一番审慎考虑后,他便决定答应下来。
毕竟调到那里,才有可能调查清楚,近期发生的不寻常案子,是否与那家伙有关。
贺兰初念头转瞬即视,原本的厉色,在一名女警经过他身边,与他打招呼时,瞬间消失,恢复平时的儒雅、谦谦君子,活脱脱像个人畜无害,招人喜欢的大白兔子模样,同时对她回了句,萍姐,早上好。
贺兰初刚走出福安分局,并走下两三个阶梯,踏到地上之际,顿时感受到早上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时,那种温和感,让他娃娃脸不自觉漾起一抹微笑,大力伸伸懒腰之余,深吸,并吐出一道舒服,跟随自我节奏调节的长呼吸。
贺兰初即使为了刚才那起案件死者,熬夜一整晚,不过他压根不觉得疲惫,精神依然倍儿棒。
原因无他,他不是人,是活了很久的吸血鬼。
身高有一米八一,身形削瘦,皮肤像雪一样的白,没有血色,穿着米色英伦风西服,内搭白衬衫,配上深蓝大啾啾系带领,及深色皮靴的咱们贺兰法医,在放下高高举起,大力伸伸懒腰,颇有可爱萌感姿态的双手瞬息,嘴角弧度一收,双眸微眯,闪过一丝异样。
贺兰初从外表看来,顶多只有二十三、四岁,实际上,他已经一千多岁,只是长得比较‘逆龄’而已。
随即贺兰初随手看了眼手表,目前时间是,早上六点整。
成为法医后,有一点不好,就是常常日夜颠倒,为了查清楚发生在死者身上的事,常常得熬夜。
而且待在室内,尤其是有案件出现,必须替死者做尸检时,待在解剖室时间,比待在室外时间更长,以至能晒到阳光的时间,无形间大大缩短。
贺兰初心想:当然,剔除那一咪咪,微不足道的小缺点后,也是有优点的。
能替死者找出、发现真相,让死者不必再受不白之冤,为非作歹的人,也能因此得到应有报应,这点,我喜欢。
贺兰初不自觉闭眼,张开手,感受阳光照射在身上时的淡淡柔和感觉,娃娃脸不自觉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不禁喃喃,“还是晒阳光好,充足的阳光,闻起来有一股被子用洗衣粉洗净,再经过晒太阳,所产生的软软绵绵又蓬松好闻,又让人感到安心的味道。”
突然,贺兰初耳朵动了动,右眼戴了副掩饰眼睛瞳色的金色单片眼镜,单片眼镜链子垂在耳边,随他往不对劲方向看去,链子跟着微微晃动。
那对天生异曈双眼,猛地一睁,伴随犀利闪过,只因他听见距离福安分局三条街之外的遥远巷内——
此刻竟传来一名女性惊慌失措,大喊救命,拼了命的挣扎抵抗,不想被疑似醉酒的混混,连拖带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