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所以会在美术馆,是突然想到…想到什么?
他一时忘了,顿时感觉脑阔疼,自然连他们问起:有没有看见凶手等情况,也不清楚。
只记得双手很疼,血流了很多,其余不记得、不清楚。
贺兰初那双纯白短靴随他动作略顿,“弦旭勍,你对古尘札刚才的话,信几分?”
弦旭勍身子自然一顿,停在他身旁,看向他,眉头微隆,语气显得冷静,并凭借身为刑警的直觉回应,“一概不信,他绝对有问题!”
从两人进到古尘札病房那一刻起,他们就一直暗中观察他所有反应。
即便他掩饰得再好,可当他们提起那晚美术馆的事,尤其是死者被作为装置艺术一环等情形,他反应一瞬变得有点古怪及不自然。
甚至在贺兰初提起‘那晚他在男厕时,究竟看见了什么让他心生恐惧的事’剎那,整个人明显出现的不自在,伴随呼吸变得急促,瞳孔一瞬睁大等害怕反应,随即很快恢复。
纵使转瞬即逝,依然被暗中观察他的贺弦两人察觉、捕捉到。
弦旭勍不自觉瞇眼,“我怀疑,他肯定知道其中隐情,不是知情人,就是参与了杀害刘碧欣的过程。”
贺兰初点头之余,继续走,弦旭勍立即跟上,便听见他如此说。
“古尘札的主治医生说:镜子被击碎瞬息,刚好划破他手腕,导致大量鲜血流出,只差几厘米,他右手就会残废。”
贺兰初语气略顿,苍白无血色娃娃脸闪过一丝疑惑,“我仔细观察后发现,古尘札反应很怪,他似乎不怎么在意双手割伤,包括右手腕差点残废的事实。
相比之下,他反而比较在意,那晚发生在厕所里,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或看见的,让他无端陷入可怖、惊惧状况中的画面。
可是他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有一瞬的恐惧反应。”
弦旭勍皱眉开口,“对一名才刚办展览不久,同时也是美术圈里,知名大画家之一的古尘札而言,最宝贵的,莫过于那双差点残废的手。
可他竟然不怎么在意,整个人反应着实古怪。”
贺兰初下意识接话,“同时让他惊恐万分,不惜以宝贵的双手直接击碎镜面,不担心害怕双手,反而拒不提发生在他身上的情形的那晚男厕,一定有什么…可能只有他看得见的怪事发生,值得我们深入调查。”
弦旭勍俊脸浮现一丝怀疑,“还有一点,古尘札听到刘碧欣的死,竟不怎么伤心难过,反应也感觉过于冷淡了点,甚至不怎么感到震惊。
当然,每人面对巨变,比如认识或亲近的人忽然过世等悲伤情绪反应,大不相同,有的人悲伤情绪外放,大悲大鸣,无法控制,完全被负面等低频情绪所支配。
有的人不愿在他人面前显露自己脆弱、伤感一面,看似面无表情,心肠如铁,实则完全将悲伤留给自己,独自躲在角落黯然神伤。
有的人极欲压抑隐忍悲伤,即使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的在眼里打转,却拼了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理智过了头…”
弦旭勍思索片刻,继续说:“显然古尘札情况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再者,刘碧欣同为《彩虹Q.Q兔》的画家,两人也是事业上的伙伴,更有长期合作,关系算得上密切,无论有无私交。
然而,面对刘碧欣的死,他给我一种的确不难过、不伤心,更不震惊,既不在乎,也不在意她生死,着实冷漠与硬心肠的感觉。
此外,之所以会流露一丁点伤心难过,及听到时的震惊表情,不过是为了应付警方,以免我们发现不对。
彷佛他跟刘碧欣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并行线,两人是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古尘札反应实在忒不正常,也太冷酷无情。”
贺兰初一听,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冰冷,“如果案件背后的事实,真如我们目前所猜测,古尘札是共犯或凶手。
加上我给死者尸检时,死者尝试透过灵异现象,告诉我的灵异之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只言词组中,经过剖析推敲所得知:当时死者跟古起了严重冲突…最后死者被古惨忍杀害等情况结果,符合的话。
他绝对别以为,能轻易逃过法律制裁!
但目前,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
弦旭勍面露正经回应,“放心,我相信我们《非刑调》团队所有人员,针对这起命案,势必调查到底——
直到为死者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我们一定能侦破这起命案!”
贺兰初天生异瞳的双眼往他深深看一眼后,同样有信心的点头,“我也相信《非刑调》所有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