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里挣扎不休的长尾怪物,张开手在分支上的瘤子脑袋上方比划了一下,扬声问道:“怎么摘?”
晏绥说:“顺着一个方向,小心点拧下来,别捏碎了。”
裴野望顿时随着晏绥所说捏住那颗脑袋,手腕一拧。
只听“叽”地一声怪响,伴随着长尾怪物的惨叫,浓绿色的液体骤然从瘤子脑袋和分支处飞溅而出。
“卧槽!”
战员们迅速退避三舍。
裴野望踩住长尾怪物吃痛甩动的尾巴,又动手拧了几圈。
只听轻微的“啵”一声,那颗瘤子脑袋就彻底和身体分离开来。
他将手里少了个脑袋的长尾怪物朝着战员们一抛,将瘤子脑袋往晏绥面前一递。
“喏,脑袋。”
晏绥抬手接住脑袋,然后让徐青山扶住苏婉抬高身体,他则拆了一个掉落在附近的换药包,剪刀沿着瘤子脑袋的眼眶上的某种纹路起伏将它剪开。
细微的“咔嚓”几声,这颗手掌大小的瘤子脑袋就被剪开来,露出脑袋中白绿掺半,形似大脑的不明物。
晏绥在众战员略显怪异的目光中用镊子夹出这团不明物,然后抬起苏婉的脑袋让她脑袋后仰,镊子对准她的鼻孔用力一夹。
只听一阵“滋滋”声,淡绿色的液体被挤了出来,夹杂着一些被夹得碎裂掉落的细碎组织物,滴滴答答地落入了苏婉的鼻腔中。
饶是徐青山这种专业医生,都忍不住头皮一麻。
……哦,不对,他没有头皮了。
战员们同样看得瞳孔地震,下意识地看向最近归队的中年战员和其他三个年轻战员。
被看的四个战员表情也很精彩,但很快,他们就朝着这些视线狠狠瞪回去。
看什么?轮到你们的时候就知道是要干净还是要小命。
晏绥毫无所觉,挤完液体之后,徐青山利索地将苏婉后仰的脑袋扶起来,让她不至于堵塞气管。
随后,晏绥继续用剪刀剪碎镊子上夹着残余的黏腻组织,然后一一敷在她的眼皮、人中、耳后、手心。
肉眼可见的,她皮肤上的血红色经络一层一层淡化消失,瞳孔里的灰朦也渐渐消散,渐渐显露出神光。
“唔咳咳咳……”
突然,苏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咳到近乎断气,才皱着脸含糊开口:“这,这是什么味……”
她又感觉到什么,猛地一擦脸,又给脸上糊了一大片白绿痕迹。
“这是什么?!”
裴野望一顿,拖着黑布袋靠过来的战员们也表情古怪。
“这个啊,这是刚刚那些危险物的……”
晏绥刚一本正经地答疑解惑,徐青山马上截过话头,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什么都不是,就是一点药物。”
苏婉一呆:“药?我怎么不知道急诊科里有这种药?”
裴野望低咳了一声,继续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自己一人上来?”
“啊?”苏婉愣住了,她看向晏绥茫然道:“不是晏医生叫我上来换吊瓶吗?”
这次换晏绥顿住了,他皱了皱眉,说:“我没有。”
现在确实是该换吊瓶的时间,但他们之前早就说好了让徐青山去替她换吊瓶,晏绥不可能再临时变卦叫苏婉去换。
苏婉惊疑地看着两人,喃喃地说:“可是我怎么就,我只记得是你让我上来……”
说着说着,她的脸色逐渐煞白。
但随着她的回想,脑海中本以为清晰的画面逐渐模糊成一团不明阴影,而且她怎么可能会没有跟裴野望或是任何战员交代,就自己一个人上三楼?
现在回想,在这个过程里,她简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在听完苏婉语无伦次的描述后,晏绥和裴野望对视一眼。
刚刚的长尾怪物并没有表现出控制人类意识的能力,那么能让苏婉“自己”来换吊瓶的,只有急诊科背后的“祂”了。
裴野望目光沉冷。
这算什么?这就是“祂”的反击吗?
这时,晏绥再一次开口:“太慢了。”
无论是急诊科里的他们,还是晏绥自己,受制于一个不知面目、不知何时发作的未知东西,都太被动了。
他们必须采取更强有力的手段。
裴野望一听,抬头深深地看了晏绥一眼。
晏绥也不避让,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睛。
片刻后,裴野望才笑了一声:“可以,批准了。”
“什么?”
众战员茫然对视,不懂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晏绥看向战员们,眼神很纯良,嘴里却吐出惊人之语:“我们用异化污染力量试试吧。”
话音一落,所有战员一惊。
什么玩意?是他们听错了还是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