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游戏都是笨手笨脚的,他能处理流鼻血?
别晕过去都算他胆子大。
祁少虞“啧”了一声,骂了自己一句闲得慌,身体却很实诚的从床垫上爬了起来。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也听不见什么动静,诡异得可怕。
“能搞定吗?”祁少虞皱着眉头敲了敲门。
过了两分钟卫生间里才响起哗哗的流水声,接着是陆宥礼闷闷的声音:“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少虞又坐回了床垫上。
又过了几分钟,卫生间的门开了,陆宥礼从里边出来。
脚步有些虚浮,眼下的皮肤上染着一圈不正常的红,头发前端还在滴水,睡衣的领口处也是湿答答的,看上去就像是把整个脑袋都泡进了水里。
祁少虞随口一问:“怎么突然流鼻血。”
陆宥礼搬着蒲团在空调旁边坐下:“屋里热,不小心上火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空调上的数字,十六度。
好拙劣的谎言......
祁少虞懒得管他,又躺回被窝里打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紧绷的那根筋终于放松下来,没打两把他就困了。
陆宥礼坐在空调旁边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直到和室中间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才关掉灯,慢吞吞把两张床垫并到了一起,然后躺回了被窝。
—
岛国的天亮得早,这间和室的窗户又是正对大海的方向,柔和的朝阳落到木地板上,蓬松的被子发出“沙沙”声,抖落一地慵懒。
陆宥礼是六点多醒的,这会儿祁少虞睡得还挺沉,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昨晚睡得匆忙,忘记把窗帘拉上,这会儿太阳虽然不算晒,但总有些扰人清梦。
陆宥礼轻手把窗帘拉过来,然后起身换衣服,下楼准备便当前,他把一套规整的校服和小纸条放在了床垫上。
约莫快八点钟的时候,祁少虞的床垫上迎来了不速之客。
三花是偷偷摸摸跑上楼来的,它捣腾着小短腿,直接踩到了被子上,两只肉爪向下按压着踩奶。
祁少虞感觉胸上一重,好像压了块大石头,连带着呼吸都不太顺畅起来。
他皱着眉头,伸出大手遏制住罪魁祸首命运的后脖颈。
“喵呜。”
三花被抓了现行,也不挣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祁少虞还没睡清醒,有点恹儿。
他把三花拎到床垫下边去,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换衣服了,渣猫,不许偷看。”
三花又“喵呜”一声,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祁少虞没太在意,反正看样子陆宥礼也是散养的猫,总不至于跑丢。
床垫的衣服上放得有一张小纸条,字迹沉稳有力。
衣服,记得穿。
祁少虞嘀咕两句,他又没有裸|奔的爱好,用得着陆宥礼提醒?
他慢吞吞捡起床垫上的衣服套上,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件短袖颜色和款式都挺普通,只是胸口处多了一处标识,看上去有点像校徽?
祁少虞懒得想那么多,把自己收拾好了就下楼。
陆宥礼系着白色的围裙,正把平底锅里的红香肠和煎培根分装在盘子里,貌似心情挺不错的。
他弯了弯嘴角:“早上好。”
阳光落在餐桌,连带着给桌边的人也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祁少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这样的相处就像......一对寻常夫妻?
“!”
祁少虞摇了摇头,猛的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抖出脑袋,他绷着脸:“早。”
“先吃早饭,一会儿我陪你去学校报道。”陆宥礼把早餐盘递过去。
“?”
祁少虞险些噎住。
“咳咳咳!”
他做梦都没想到,敢情母上还真是让他来岛国念书的。
不念,这破书谁爱念谁念!
想到这里,祁少虞甚至有些庆幸:“我签证没办法办居留,而且下个月就回国,念不了书。”
陆宥礼稳当的坐下:“只是去旁听,没有学籍的。”
“......”
祁少虞嘴硬:“那么大一个高中,说旁听就旁听?”
他死也不相信他母上的手能伸那么长来,有那闲功夫她宁愿多做俩美甲。
陆宥礼笑了笑,他以为祁少虞是在担心不能借读成功的事儿,就解释说:“高中是私立的,而且那所高中的校长和我家长有些交情,只是旁听不入籍,还是能搞定的。”
他又补充一句:“我不会让你没书读的。”
“那我真是谢谢你全家。”祁少虞恨得牙痒痒,他上辈子难道是个杀猪匠,这辈子才摊上陆宥礼这么个奇葩来治他?
“嗯,后面见了我父母,你可以亲自谢谢他们。”陆宥礼把盘子里还没动过的蟹柳夹过去,“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