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竹马(115)

陆宥礼只是吻吻他的嘴角,又一次叮嘱道:“落地伦敦第一时间报平安,然后和司机联系,远离homeless,喝水去超市买矿泉水,不会做饭就去唐人街吃,别想着省钱......还有最后一点,不要报喜不报忧。”

“我知道了。”祁少虞声音闷闷的:“你叨叨的,像个老头子。”

“好了,记得要想我。”陆宥礼把人抱紧,眼里已经有点湿意了。

“嗯。”祁少虞抱着他的腰:“你也不许老是熬夜做实验看文献,等我圣诞回来,要是发现你头发少了,那陆宥礼你完蛋了。”

“不会。”

最后一点时间,他们只是静静聆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最后一点温热的体温。

“再见。”

“再见。”

望着那个背影越来越小,陆宥礼摘下眼镜,风沙迷了眼睛。

他想,他养的这棵树已经长成了,并且长得很好,会有更大的世界,更广阔的天地。

候机室的祁少虞叹息一声,他这两年愈发讨厌离别,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内核的人。明知这一刻要来,提前做了那么久心理准备、之前无数说服自己的言论,到最后都变成了转身时那滴顺着脸庞滑落的泪。

伦敦和北京相差八个小时,十一小时三十分钟的飞行时间,八千三百公里的距离,大西洋的海风吹不来思念,这一路,山高水远,无尽绵长。

才到伦敦的那段时间,祁少虞几乎是个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小白,他对象把他照顾得妥帖,几乎已经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在这边什么都是从头开始学。

当他能把一顿难吃的饭菜做得可以入口之后,祁少虞试着去融入当地人,到最后却发现,他永远都是那个来自东方的客人、外乡人,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开始他挣扎过,试图表现出非常热爱生活,到后来,这一切都成了深锅里一团没有形状、醒发过度的面团,又或者是一包喝得连汤都不剩的方便面。

又是多少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他把自己捂在被窝里,怀里抱着一件他偷偷从家里顺走的陆宥礼的衣服——那上面有他身上非常好闻的茉莉花气息。

而到现在,半年过去,那味道几乎已经淡到不可察觉。

祁少虞现在没有底气说,他回国之后还能再一次返回伦敦。

而且今年陆宥礼提前进了项目,过年也要留在京市,回去也是聚少离多,他不想陆宥礼为了和他腻在一起而抛下学业。

所以,圣诞夜的前夕,祁少虞掐着自己的胳膊,给陆宥礼发了一条信息。

[Y:太忙啦,今年冬天不回来啦。]

现在国内时间是凌晨,他特意挑的,能让自己有一点喘息时间。

信息发出去之后,果然石沉大海,祁少虞靠在公寓的飘窗台边,胳膊搭在眼睛上,渗出一大片湿意来。

当晚伦敦的风似乎吹得格外烈,洋洋洒洒的雪花飘下,恍惚间,祁少虞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初的北海道。

他挺倔的,在裹着被子在飘窗台上坐了一晚上,看着那雪一点一点积起来,把外边装点得素丽,就好像陆宥礼还在他身边。

因为那年在北海道,陆宥礼也是这么抱着他在落地窗边上看雪的。

次日,祁少虞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他头疼得要命,但也不意外,毕竟昨晚是他自己先作死的。

手机里的信息没有回复,估计他对象还在泡实验室,倒是他母上大人,一大早就发来了圣诞祝福。

祁少虞回了信息,又定定站在镜子面前,用略带着些陌生是视线看着自己。

里边的人瘦了好多,眼皮下压得程度堪比他最难受的那几年,头发长了不少,自从搬出去和陆宥礼住,他再也没剪过头发,现在东一条西一缕的搭在肩头。

祁少虞扯了扯嘴皮,他觉得他才像是homeless。

伦敦是待不下去了,他决定趁着假期,没有繁重的学业,好好去散散心。

他买了最近一班飞往埃及的机票,伦敦这地儿什么都好,就是莫名有种阴郁的氛围,祁少虞觉得自己需要截然相反的氛围,来调节心情。

那几天,他跟着在当地报的旅游团出海狂欢,又在悬崖边上的酒吧蹦迪到天亮。

祁少虞身上的气质太独特了,少年青涩中又带着一丝忧郁,拧起的眉头像是在岁月里流淌着的爱丁堡的哀鸣。

这个地方是埃及每年游客量的巅峰地,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旅人,从来不缺艳遇。

祁少虞点了杯莫吉托,就坐在吧台吹晚风,一个肤色古铜的希腊男人主动过来找他搭腔。

“hey,honey,you are so sweet!”

他亲昵的捏了捏祁少虞的肩头,这是一种邀请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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