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抽完烟,谢乘风仍然站在他身边,许映白将烟头扔进纸杯里,看着在水中扩散的细小烟灰,似是喃喃自语,“曾经有一个人,借着受伤的理由,纠缠了我很久,我知道你跟他不一样,可是我有担忧,担心你也会跟他一样,没完没了地纠缠我。”
狭窄空间里烟草的味道格外清楚,很久之后,谢乘风注视着他:“我跟他不一样。”
许映白没看他,端着水杯返回到沙发床边:“我知道。”
抽完烟后嘴里有些发涩,许映白从柜子里找出两颗薄荷糖,扭头一看,谢乘风仍站在窗边,眼神带着一丝恍惚。
“回来坐。”许映白叫他。
阳光玻璃窗折到谢乘风身上,逆光的角度显得他五官更为清冷,他唇角浅浅勾动一下,突然说了一句:“许映白,你不知道。”
第11章
不知为何,许映白品出谢乘风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地委屈与愤怒,他攥了下糖纸,问:“我不知道什么?”
沉默几秒,谢乘风走过来,一副无事发生那样:“没什么。”
许映白嗯一声,分给了一颗糖果。
重新坐下,谢乘风拿起那本书没几分钟又放下,忽然又问:“那他现在还在骚扰你吗?”
话音刚落,许映白眼神一下子变了味道,乌黑的发丝微挡着眉毛,明明一副俊美温润的模样,可在这副表象之下,总是能让人感到他还压制着一些情绪。
谢乘风用书挡住自己的视线,再次善解他意:“不好意思,你当没听见吧。”
糖果在口中翻滚一圈,许映白问:“撩完人了让人当没听见?”
“谁撩你了?”谢乘风反驳一句。
这双眼睛又生动起来,许映白双肘搭在膝上,未再继续玩笑。
关于谢乘风的问题,许映白反复琢磨,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如何讲起,这些事时间太久,乱七八糟扯在一起的太多,就连沈泓都不知内情。
他伸出自己的手,将双手摊平,和煦的阳光在上面打了一层光,那些年因为太过努力的旧伤跟茧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怅然又懊恼,也有一丝怨恨。
出神间,眼前忽然闪了一抹白,随即掌心忽地一热。
许映白指尖一抖,偏头看向他。
谢乘风就在身边,用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覆住了他摊开的手心。
他身体微倾,意有所指地低声说:“许映白,我不会。”
许映白的那些难言之隐谢乘风从未追问,他看着许映白,眼神清明,坦坦荡荡。
房间内开着空调,体温本该不那么热才对,可许映白感觉谢乘风的手指烫的厉害。
炙热的气息沿着指尖蹿进手心,又顺着血液直入肺腑,许映白盯着绷带之下的指尖,圆润干净,只觉得玩音乐的这只手好看极了。
或许是许映白的目光过于直白,带的谢乘风手腕轻轻颤抖了一下。
当谢乘风手腕轻抬,光影从二人暂离的掌心划过,手腕上的绷带显得比阳光还要亮。
许映白闭了下眼,将他的手一把攥回了手里。
“你...”
许映白攥着他的手,嗓音略带沙哑:“我知道,你跟他不一样。”
明明是安慰的动作,但彼此的触碰间却生生流露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谢乘风半蹲着,从这个角度能看到T恤下漂亮的锁骨,许映白移开视线,将手松开。
窗边的纸杯在阳光的暴晒下有些烫手,许映白端起又放下,撑着窗台猛吸了好几口。
‘呲’一个滑轮式的打火机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乘风也靠在窗边,滑了一下打火机,火焰熄灭,他又拿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抛着玩。
“你也抽烟?”许映白问。
谢乘风接住火机,停下动作:“不抽。”
不抽烟的人随身带着打火机不太符合常理,打火机是黑色磨砂质地的,很常见也很普通,谢乘风盯着自己掌心里的打火机,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许映白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打火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玩笑道:“定情信物?”
谢乘风酷酷地冲他勾了下唇角,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定情信物?”
“我觉得不是。”许映白话里话外看不起这打火机,“谁这么上不得台面,什么年代了还送打火机当定情信物,这么俗的打火机超市里一抓一大把。”
谢乘风失笑,将打火机揣进了兜里,这番动作像是验证了许映白所说的定情信物说法。
许映白弹下烟灰,又问:“这么宝贝?还真是?”
“是你个头啊。”谢乘风插着裤兜,“我是那种用一个破打火机就能搞定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