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在提防盛家,蜃龙,蜃龙,终究是有了一个龙字。南承的修为今非昔比,你们之中不少,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盛家一门心思给南承改姓。要是盛家出了天才,实力超过了敖家,敖家在龙族的地位必定受到影响。”
这边几人说着话,侧后方的青衫青年没有加入其中。他一次次的卜算卦象,脸色越算越难看,最后更是任由卜算龟甲滚落在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天地为牢……
完了,完了,我们都完了……
黑衣蝎女听到落地的声响,扭头看向了青衫青年:“小玄子,你怎么又在算卦?都说了,别算别算,算到了凶卦多晦气。”
青衫青年是玄龟,家传手艺就是算卦。但他每次卜算,好的不准,坏的特别准,尤其每次大凶出现,绝对是九死一生,逃命逃得惊心动魄。
因此青衫青年一旦起卦,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令人头痛。
青衫青年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窗外:“你们,不觉得这场雨奇怪吗?”
“这雨怎么了?”黑衣蝎女劝道,“放心吧,大伙儿不会轻易冒险淋雨。而且这次的雨,仆从已经试过多次,对身体的损伤微乎其微,不是那种直接摧毁肉身和神魂的雨。小玄子,别整天大惊小怪的。”
青衫青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反而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跪倒在地。
这下子,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小玄子,你该不是又算出了凶卦?”
青衫青年虚弱地点点头,自己刚才是想提醒他们,这场雨连接了天与地。天为盖,地为底,天地法则为骨,以恶意为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起初,这个天地囚笼并未合拢,留着一条生路。
随着下雨的时间变长,随着他们心底的恶意加深,当讨论到抓走村里人拷问的刹那,囚笼彻底封锁,将他们关入其中。
身在笼内,无路可逃,面临的是无穷无尽的天罚,直至魂飞魄散。
他不知道是何人动用了如此大手笔,对方或许是守护全村,或许是守护村里的某人。毫无疑问,心生恶念的他们惹怒了对方。
这儿有守护者,有吴风,还有其他人,也许就是南棋提到的那位神秘人。他们若要自救,得尽快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善意,绝不能动手,绝不有恶意,否则会死无葬生之地。
青衫青年吃力的提起一口气,他又指了指窗外的雨,无声说了两个字:村子。
紧接着拼命的摇头。
所有人一头雾水,坐在首位的凤曦眯了眯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能动村子?不能动村民?”
青衫青年点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会死。
即使没发出声音,他依旧如遭重击,意识一黑晕了过去。
百花村。
桃云倚着窗,看着那场只落到了百花村边缘的冬雨。对方还是给了自己面子,维持着谁也不打扰谁、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如同这场雨一般,泾渭分明。
他抬眼望向村外,眸子覆盖了厚厚一层死气,透过这层死气查看外面的景象,一个寻常人看不见的景象。
漫天的雨把天和地连接在了一起,笼罩了整个小药村。渐渐的,雨水飘向村外,严密覆盖住妖城那些少爷小姐们修建的新宅院。
巨大的囚笼困住了所有生灵,有些地方还是正常的雨水,有些地方已经弥漫着黑色雨雾,处处透着不祥。
“那个面具吗?能发挥如此威力,应当有另外的支撑,”桃云抬手,指尖随意的敲了敲脸颊,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里的土地也属于他了……”
“但是,这些又与我何干?”
桃云闭上眼,天地间的巨大囚笼在他眼前消失不见。死都死了,何必再管那么多的闲事。
小药村内,藿小叶伸手接住了雨水。雨水没有破坏力,它的出现让村里短暂陷入了慌乱,很快大家又放了心。
某些胆子大的村民,甚至在雨中跑了好几趟,证实自己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即使如此,外出的村民仍然很少,大多数坐在家中赏雨。他们放下了对雨水的惧意,进而讨论这场雨什么时候停止。
藿小叶欣喜地看着这场尽染寒意的冬雨,牵住身边半透明的身影。这场雨多半和帝则有关,而且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这场雨来得特别急也下得特别冷,冥冥之中,天地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了这场雨,他和帝则还有家里的小崽们就能得到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