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距离过半, 藿小叶以为这一路注定清静到底,是一段是安全的路,却听到了惊恐万分的惨叫。
透过薄薄的雾气,另一只船逐渐显现。那只船远比藿小叶的小船宽大,船里足足有十多人,他们装扮各异,分别来自各界各族。
藿小叶有心接近对方,打探河水相关的消息,无奈小船原地打转无法靠近另一只船。
惨叫那人是一名蓝衣的书生,左肩不幸被河中伸出的枯手抓住,正在死命挣扎。
蓝衣书生身旁,是气质温文尔雅、身穿华服的富家公子。对方或许与书生熟识,或许是陌生人,这会儿书生死死抱住富家公子的胳膊,疯狂大喊:“你不能放开我,不能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富家公子点头承诺,即使这位彬彬有礼的温润公子脸色苍白,依然用力拉住书生,同时不忘寻求旁人相助:“能不能请大家帮一个忙?我有金银珠宝酬谢。”
绝大多数人别过视线,更有人不屑冷哼,对金银珠宝买命完全不感兴趣,仅有一名瘦骨嶙峋的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清瘦青年腰间别着一柄长剑,明明自己已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剑势却锐不可当。明亮的剑光一下又一下劈向枯手,只要枯手松开书生的肩膀,眼前的危机即刻消除。
清瘦青年有心救人,奈何被抓的书生不怎么领情。觉察肩上的力道收紧,书生简直吓疯了,一边惊声尖叫,一边胡乱挥舞着胳膊。
不仅富家公子被误伤,好几次被打得差点松开手,就连清瘦青年也险些对方砸中。
富家公子也算是讲信用,哪怕受到刺激的书生口无遮拦、破口大骂,救自己的和不救自己的一起骂,富家公子依旧一次次鼓励对方,只要书生不放弃,自己也不会放弃。
随着清瘦青年的攻击,枯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断裂在即,清瘦青年的状态也越来越低迷,力气肉眼可见的减弱。
他先是对书生和富家公子说道:“再坚持会儿,就要结束了。”
接着,清瘦青年看向船上的其他人:“敌人只此一人,彼此相助,获胜不难。”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遗憾的是,听到清瘦青年的话,大部分人低头不语,身材高大的壮汉更是不屑一顾:“要逞能就自己想办法救人,别指望别人和你一样卖力不讨好。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烂好心。”
众人冲着六界历练获胜而来,哪有精力管闲事。来这儿之前,难道不清楚六界历练要命?难道不懂富贵险中求的意思?能不能迈过这样的险,能不能得到滔天富贵,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没那个命的,就沉在河底喂鱼。
其他人有些惧怕清瘦青年的实力,如今从高大壮汉的话得到了鼓励,纷纷指责清瘦青年多管闲事,还妄图拖累别人。
他们小心翼翼瞄了眼血红的河水,下意识往船里缩了缩:“谁愿救谁自己救,别喊我。他疯得这么夸张,天知道是不是招惹了一堆脏东西。”
要不然那只枯手为什么不攻击其他人,始终扯着蓝衣书生不放,绝对就那个男人有问题,不该救,不能救。
清瘦青年得不到支援,倍感无奈,他再次抬剑要攻向枯手,动作突然一顿,接着止不住的咳嗽,咳出了血。
同一时刻,河面形势再度恶化,河里冷不丁伸出第二只枯手。这次不是抓向大喊大叫的书生,而是直指一旁的富家公子。
“当心!”眼看着富家公子有危险,清瘦青年急忙上前阻拦,后背却莫名一沉。
前一刻眉眼柔和的温润公子,此时已松开书生的手,眼神冷漠无情,对方毫不犹豫的将虚弱的清瘦青年推向了枯手。
猝不及防跌出渡船,清瘦青年一怔,随即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看到了富家公子眼底一闪而过的血光,惊觉对方是隐藏的血咒者,懊恼自己太过大意。
救人是自己的决定,出事也应由自己承担,怨不得旁人。清瘦青年挥剑刺向枯手,借助枯手的力道向上一撑,避开对方攻势的同时,借力重新回到船上。
失去富家公子相助的书生,转眼被枯手拖进河水,惨叫戛然而已,只余浑浊的鲜血散在河面。
船上其他人同样也身陷险境,惨叫着四散逃窜,可惜渡船只有那么大,他们根本没有地方躲避。
这次动手的不是河里的诡异枯手,而是那个高大的壮汉。其他人不是高大壮汉的对手,高大壮汉抓住一个,扬手往河里丢一个,一边丢一边嫌弃:“又是一群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