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瑾身体反应速度很快,立刻上前一步用手去挡。
“砰”的一声,是□□闷闷撞在硬物上的声响。
郁怀瑾成功阻止了柏聿的头直接和钢架的尖角碰上,但代价是他的手背直接在柏聿的作用下磕到了钢架:“...嘶,小心点儿。”
柏聿听见声响时的第一反应以为自己撞到了什么。
可头顶那温暖的皮肤的触感,又显然并不是。
于是他很快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郁怀瑾:“...你没事吧。”
郁怀瑾手背上的伤原本就没好全,现在旧伤又添了新伤,疼得他有点无法表情管理地开始龇牙咧嘴。
确实很疼,钻心的疼,感觉钢架撞到了筋,手臂都有点连带着发疼。
柏聿见他表情扭曲,立刻扯过他手指仔细端详。
原本便带着些结痂伤口的手背此刻又磕破了一大块皮,此刻伤口血淋淋地以皮下血肉裸露在外。
几颗血珠已经顺着手背流向手指,从那纤长白皙的指尖即将坠落。
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柏聿蹙着眉从自己桌上拿起纸巾擦去郁怀瑾手上的血,说:“我拿医药箱。”
郁怀瑾擦去手背上的血,看着柏聿翻找碘酒纱布,有些好笑:“没事,别找了,去吃饭吧。”
“包扎一下。”柏聿却不由分说拿来了碘伏,开始用棉签给郁怀瑾处理伤口。
棉签刚碰到郁怀瑾的手背时,柏聿就感觉到对方的手疼得在打抖:“忍忍,很快的。”
郁怀瑾坐在柏聿的电竞椅上,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男生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说:“真没事,别管就行了。这种伤口用不着包扎。”
“伤口挺深的。”两个人都是犟种,谁也不听谁的,柏聿用碘伏把伤口都擦过后,拿出了一块比寻常止血贴更大一点儿的止血贴。
郁怀瑾感到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受伤的时候多了去了,我腿上划破很深的口子都没管,就让它自己痊愈的...”
柏聿把他的手轻轻握着,处理伤口也仔细得像是在给什么文物作清洁。
肌肤相贴,柏聿的手指用力而温热,抚过郁怀瑾手背时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更不提两个人靠得很近,又处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密闭空间里,郁怀瑾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皮肤毛孔和眉毛的走向。
郁怀瑾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近距离接触。
可柏聿却握着他的手又抬起了头,似乎短期内没有放开他手的意愿:“什么意思?是你继父做的?”
望进郁怀瑾琥珀色眼睛的那一刻,柏聿有一瞬间的怔愣。
刚才柏聿低着头还好,现在抬起头时两人面对面坐着,相距半米都不到。
而郁怀瑾则干脆了当地别开了头,如果忽略他开始发红的侧脸不提的话:“嗯,是啊。当时他要打我爸,我拦着他,他拿着木棍打我,那木棍有倒刺,所以拉开了一个很深的口子。”
柏聿握着郁怀瑾手的力道不由得大了些:“...之后没人管你么?你爸呢?”
郁怀瑾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发出一声嘲弄的笑:“他忙着给那傻D暖床呢,毕竟他觉得只要讨好了那傻D,就不会挨打。”
郁怀瑾至今都还记得,那天血流了满地,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无助地擦眼泪,耳畔里传来的是卧室里两个男人苟且时发出的chuanxi和shenyin。
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他。
柏聿说话一向直接,此时却有些后悔:“抱歉,是我多嘴了。”
“没关系,我早就无所谓了。”郁怀瑾摇了摇头,“弄好了么?弄好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嗯。”柏聿点头,心里却想——
如果真的不在意,为什么会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露出那样带着落寞的表情呢?
又何必一遍遍去说“早就无所谓”了呢?
***
听柏聿说完刚才发生的一切,金科和李杨同心自然少不了对郁怀瑾的一通嘘寒问暖。
郁怀瑾表示没事后,四人便纷纷落座,开始吃火锅。
吃着肥牛卷和牛肉丸、鱼丸、鱼子福袋,四个本地人开始聊自己来自哪个高中。
学校在分配宿舍的时候,采用根据学生的生源地进行就近分配,方便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学生来自相近地区,生活习惯也会比较类似。
所以姬棠、郁怀瑾、柏聿的宿舍都是本地人组成的宿舍,宿舍里经常有人回家住了,导致他们宿舍在今天都不满三个人。
柏聿和自己的舍友李杨同心是同班同学,都来自A大附中,而郁怀瑾的舍友金珂和姬棠一样,来自A市另一个重点高中A市实验高中。
既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学校,那学校内部的八卦和老师就成了可以互相交换的信息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