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哪里还敢不听他的话,手脚并用攀附在司焰的身上,生怕这人真的不管他。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司焰微不可闻地勾起唇角。
白桃看了一眼司焰身后鼓鼓囊囊的包,随着他的游动,里面的东西不停地发出声响,白桃说:“你都捞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多?”
司焰上扬的嘴角突然凝固,那一瞬间,白桃觉得他又变回了那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司焰。
他不该问这个问题,至少现在不应该,如果激怒司焰,他临时反悔丢下自己,他在哪里哭都不知道。
白桃手脚不自觉地抱紧了司焰,小脸贴在他的胸膛,死活不肯抬起头来。
“还有很多。”司焰说。
看来这片海域的东西果然很多。
白桃这么想着。
天色有些晚了,他们离岸太远,白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奶猫一样砸吧嘴,嘟囔说:“我明明把游泳圈放在礁石上,那块礁石那么大,再上来几个人都可以,我都不知道游泳圈到底是怎么消失的,而且也没有刮大风,真的是太奇怪了。”
司焰沉默着。
白桃抬眸看他,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将晴空白云都尽收眼底,他笑得眼眸弯弯,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司焰,你真好。”
说完,他蜷缩在司焰怀里,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等到怀里传来绵绵的呼吸声,司焰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笨蛋。”
白桃睁开眼睛,他已经不在海面上,而是在阿不勒柔软的床上,白桃迷迷糊糊地起身,看清面前的场景,小脑袋瓜瞬间就清醒了。
阿不勒衣着精美繁杂,复古的花纹和款式衬得他像极了贵族,他架腿而坐,背脊挺得笔直,屋内隐隐约约的烛光照的他脸庞轮廓分明,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阿不勒?”白桃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你去了海上。”这是肯定。
白桃回忆了一下今天的遭遇,说:“是的,司焰带着我去了很深的海域,可是我的游泳圈被海浪冲走了,如果不是司焰,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阿不勒沉默了一会儿,说:“傍晚有人在海边看到了一个游泳圈,你们前往的海域水流是逆行,并不通向厄里斯酒店外的海滩,如果游泳圈真的是被海浪冲走的,它不该出现在酒店外面的海滩上。”
什么意思?
阿不勒又说:“有一个人溺水了,在离你们不远的海域上,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白桃困意都消失了,他愣愣地看着阿不勒,所以就在刚才,和他们同行的一个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人叫什么?”白桃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阿不勒站起来,一米九几的身高在白桃面前是一个巨人,他伸手安慰似地抚摸白桃的头,说:“我不知道,是一位女性,头发是红色的。”
是内娜。
就在前两天,她嫌弃自己的金色头发不好看,于是在酒店的理发店里把头发染成红色,并且还烫成了卷发,白桃当时就在旁边,他还记得内娜满意地对镜自拍的模样。
那么鲜活热烈的生命,才过了几个小时就没了。
白桃有些难过,他吸了吸鼻子,说:“内娜很会游泳,她为什么会溺水?”
“我不清楚。”阿不勒伸手拭去白桃眼角的泪。
他的小猫因为一个无关轻重的人死去而感到难过,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都没注意过那个人的模样,更不知道她的名字,如果不是白桃,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阿不勒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他的小猫开心,说:“睡前故事,要听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白桃开心起来的事情。
白桃抬眼看他,因为刚哭过,眼角晕开一抹红,可却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要。”
说起来,白桃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帕里斯去哪儿了?他不是海伦的男友吗?海伦被谋杀后,帕里斯又去了哪里?”
“他在海伦死后的第二天消失了,有人最后看到他出现在海边,因此被断定为溺亡。”阿不勒将白桃放在床上,贴心地为他拉好了被子。
被窝里的小猫软绵绵的,乖巧地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看着他,如果他有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一定在不断摇晃着。
阿不勒忍不住摸了摸白桃的小脸,触感滑嫩细腻,模样白皙透粉,刚上手他就不想放下了。
“啊?难道是殉情?”白桃因为不安和难过而眉头微蹙。
海伦死后第二天,他就因为承受不了爱人的离世而选择跳海殉情,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