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散户的老板们都相互认识,这一嗓子大半个水产区都听见了,正和我谈话的男人见这情况立马对我们摆手。
徐嘉良又要冲上去打人,我连忙拉住他。
这花花太岁实在是憋得难受,转头朝我喊:“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看他眼里的愤怒和委屈,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发自内心地宽慰,“以前啥委屈没受过啊,这算什么,别气了。”
“他们俩敢这么吆喝肯定有原因,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不值当。”我主动牵住他的手,朝水产区大门走去。
快要出大门,旁边的一位大妈出声喊住了我。
“小伙子!”
她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观其外貌年约四十,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扎着,看她杏眼巴掌脸,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美人。
大妈伸着脑袋,精神头很足,她刻意刻意压低的声音加上那双大眼睛竟显得贼里贼气。
“怎么了?”我走上前。
大妈起身看了眼父子俩的摊位,然后坐下来执着蒲扇扇风。
“你是不是找卖家?”
“是啊大妈,我手里有批鲤鱼,您是要收么?”我内心燃起了希望。
大妈眯眼笑笑,用蒲扇指了指身后养鱼的大池子,“我这里草鱼、鲫鱼、鲤鱼、大白鲢混着卖,一次性要不了那么多啊~”
“那您可以分批进,只要来年开春能收完就行。”
大妈打量我和徐嘉良,“你们年轻人儿做生意不容易,我老李也不怕得罪那父子俩,要不这样吧,一斤五块我收了!”五块……真的好少……
这样的话我算是血本无归了,但是县城里只有这一个菜市场,菜市场只有这一个水产区。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如果这次谈不拢,那农庄的鲤鱼真就得养着当观赏鱼了。
我咬了咬牙,“那好吧,您的联系方式提供一下,我回去后考虑好后再跟您联系。”
李妈答应一声,报了自家电话。
回到车上,我心里好受许多,抬头看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徐嘉良。
“你不高兴?”
他调了个档,手掌覆在方向盘,白与黑形成鲜明对比,手背青筋突起看起来很性感,“被人骂了一顿,怎么高兴?”
我听着他语气憋屈,上扬的嘴角压不住,“咱们来的目的就是把手里的货倒腾出去,现在目的达成了,也就没必要伤心了。”
前面的徐嘉良猛地回头,“可是他们俩说的那些话,我听着都替你委屈!偏偏你还老好人儿……”
他声音有些哽咽,赌气似的扭过头不再看我。
虽然我这段时间生徐嘉良的气,但我知道他现在的委屈是为了我。
“你……我这不是老好人,而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了几句话就起冲突,不值当。”
我凑上前,扒拉他的胳膊,“我倒是不觉得委屈,毕竟是咱们先说人家是黑商的,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生气。”
徐嘉良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就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没在社会上历练过,年轻的性子喜欢意气用事。
我和徐嘉良在外面买了几份外卖,省得回去做饭。
回到农庄,正碰上下班的农工,简单地了解工作进度后我拎着两份黄焖鸡米饭上楼。
我和申禾坐在三楼客厅刚准备动筷子,徐嘉良突然跑上楼气喘吁吁地问:“你们见小沈了么?”
我和申禾皆摇头,“他可能去洗澡了。”
这孩子爱干净,一天得洗两遍澡。
徐嘉良摇头,他看着手机。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吃饭,但是他的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怎么可能,”我站起身,“今天上午我还看见他打扫鸡圈呢。”
我给干活儿的人去了个电话问沈博去哪儿了,他们都说今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博看见小橘子嘴里衔只小麻雀,他看见后就去追小橘子,一人一猫就不见人了。
我挂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徐嘉良。
“咱们农庄不可能没信号,打电话怎么会显示不在服务区呢?”徐嘉良还是不放心。
正吃饭的申禾抬起头,‘农庄里不是有监控么,调下监控不就行了。’我觉得这孩子只是想救小橘子嘴里的麻雀,然后跟着跑进庄稼地里了。
徐嘉良是个热心肠,一直要调监控我只好同意。
进入手机上的监控软件,在十一点十几分时铁楼门口空地上,一只麻雀落到地上啄谷子,然后被窝里的小橘子给抓住。
“小橘子跑农庄里头了。”我看它去的正是沈博他们干活儿的方向。
农庄里种的东西不少,为了确保安全,一些地方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很分散。
我调了一个距离沈博干活儿最近的摄像头,发现在十一点二十的时候这孩子和小橘子出现监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