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没。”去的还是上次那家店，过去的时间有点长，但对严越，店长还是有印象的。
“那你先自己看看？”他偏头看了眼怕生的沈曦云。
“嗯，你……”
“我在这等你。”
沈曦云点了点头，仍是有些害怕，“能不能……我知道……”
“能。”
这段时间，严越最怕听到的就是他道歉。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也知道，这是沈曦云开始试探自己底线的一种方式。
“谢谢。”
“走吧！”
“先生，要不还是我将适合他的衣服都拿过来？”
店长是个有眼力见的，alpha男人看上去很强势，却不像是会强人所难的。
上一次严越带人过来的时候，她便觉得这omega哪儿不对劲，两个月后的今天再看，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这位omega大概是曾在外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对他家alpha的依恋，比一般omega要深，深到排斥与畏惧其他人的靠近，也不愿去相信别的人。
“可以么？”严越凑到他耳边小声问。
沈曦云如蒙大赦般点了点头，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可，可以。”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去那边挑了？两位先坐会？”
“码数比上次大一点，他还在长身体。”
店长打量沈曦云一眼，的确没上次见面时那般瘦了，她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先生。”
许是店内空调的温度开得过高，他手心有些发汗。
他安静的坐在严越身边，满脑子都是严越应该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他却做不到让人喜欢。
这种无力的感觉逐渐将他包围。
就在这时，他的手心落到了身侧男人的手里。
他诧异的看着他拿出湿纸巾，在替自己擦手，他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
笑容消失得很快，仿佛他的错觉：“我会休息一阵子，会多带你出来见见人的。”
“我……”他迫切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害怕，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
沈曦云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他想，自己该是被店家空调给热的。
“你要是不想出来，为什么我提的时候会同意？”
“不，不知道。”
“那又为什么在我去让司机上门接人的时候，会上车？”
“我，我不知道。”
“袁武让你在休息室等，又为什么会去办公区找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眼神逐渐慌乱，不知道该把注意放在何处。
“小云儿，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嗯？”他愣住。
“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别盯着我的脚看，盯着这里。”严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三角区，不然我会认为你没听到我在说话。”
沈曦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来了，又来了。
他不会像严跃那样对自己使用暴力，也很少会用alpha的信息素单方面的压制自己，却总能给自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逼着他这只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步一步探出头来。
“……好。”
“你想改变的对么？”
“想。”
“院子里的花到冬天就枯萎了，它们大多只有一季的生命，不能一年四季都为你盛开。”
“嗯。”沈曦云木然的点了点头。
“养只宠物吧！”
“不，不要。”
“怎么呢？以前有养过么？”严越捏着他的手，不让他抽回去，“还是说，那个人曾当着你的面——”
沈曦云摇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答案很明显，他不需要再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严越手上传来的热意，又许是店长脚踩的高跟鞋声过大，又或是严越领着他去了更衣室……
他看着只有两个人待着的密闭空间，心中的不安明显消减了些。
“小云儿，我知道我不是神医，两个月的时间让你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严越替他脱掉外套，将他按在镜子前，给他套了一件红色的卫衣。
“你也很棒，一直在配合我，要保持下去，像这件衣服一样，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谢谢先生。”
“沉郁是迟暮老年人的标配，不该是你的。”
“嗯，我知道。”沈曦云任他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我穿这件好看么？”
“如果非说穿什么好看……”严越笑了声，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凑到他耳边道，“大概是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沈曦云大脑一片空白，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当他再看向严越时，他仍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给自己挑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