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祝七不高兴的小情绪才显露出来一点:“比恩当时跟我说的是阿爻拒绝了他的邀请,还说阿爻可能有点不喜欢他,我还安慰了他呢。”
比恩当时这么说的时候神情很受伤,语气很失落,祝七心里疑惑阿爻从来没跟自己说过比恩的不好,怎么会讨厌比恩呢?一边尽职尽责地安慰朋友,说这应该是误会。
可那天晚上和洛爻聊过才知道,比恩对他说了不少的谎。
加上比恩总是每时每刻缠在他身边,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朋友好像都被比恩挤开了或多或少的距离。
听说完来龙去脉,洛爻很是愤懑,第二天上学时像个门神似的守在祝七旁边,等比恩一靠近,二话没说捞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后来祝七自然就和比恩没再有来往,比恩好几次还想找他说话,都被他躲开。
就这么到了第二学年,听说父母工作变动,比恩一家搬离贝果镇,去了中心都市生活。
此后他们便彻底断联了。
“他这次回来可能是过夏令节的吧,我也没想到那天会正好碰上他。”祝七说。
“贼心不死。”徐景祎冷声评价。
从比恩发云朵消息的行为来看,也没说错。
祝七挺胸骄傲:“没关系,我拒绝他了。”
徐景祎动作一顿:“意思是,他又找过你?”
“……”
仓鼠挺起的胸膛缓缓收回:“是有这么回事……”
在男朋友阴霾的注视下,祝七乖乖掏出手机,向他展示云朵的后台私信。
他男朋友眉头越皱越深。
又一次抛出四字评价:“死缠烂打。”
话音刚落,祝七嘿嘿笑起来。
徐景祎把手机还给他;“笑什么?”
祝七眨巴眨巴眼说:“没什么。”
一直到离开烧肉店,两人牵手走了一段路,他才问徐景祎:“你刚刚是你在吃醋吗?”
徐景祎:“嗯。不明显吗?”
“嘿嘿,明显。”
“又傻笑。”徐景祎用力捏了下他的手。
祝七还是傻笑,晃了晃交握的手,小声说:“我觉得你刚刚那样,很可爱。”
自打五岁起就没再听过这种评价,就连父母说得最多的也是:唉,我们景祎以前明明那么可爱……
徐景祎也很清楚自己和这种天真无邪的形容词不搭边。
但是现在,他家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写着“可爱”二字的仓鼠,居然用这个词反过来形容他。
真是稀奇。
徐景祎捏着祝七柔软的脸蛋揉了揉,又抬手搓两下他的鼠耳朵,在少年红了脸后满意收手。
“你才是,乖乖。”
-
徐景祎对三年一度的夏令节有些感兴趣,祝七兴高采烈地领着他来到此时最热闹的节前市场。这也是很多兽人挎着篮子要去的目的地。
节前市场其实就是将平时散落在街道、菜市、商场等等地方的一些店铺集中在了同一片区域,卖的都是节日需要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装饰等等一应俱全。
节前市场通常开办一周左右,这一周里大家都会像这样挎着篮子、推着小车前来采买。
徐景祎注意到很多卖类似手工品的店铺,东西都差不多,有的是像挂在路边树上的如同绣球一样的东西,有的是用竹、草一类编织而成的摆件,有着各种各样的动物。
最热闹的反而是这些店铺。
“这些是节日必需的么?”徐景祎问。
祝七点头道:“这些是兽偶,那些球我们叫作塔塔灯。夏令节的时候,我们要把自己对应的兽偶和塔塔灯挂在一起,随身携带,夏令节结束后要找一棵树把它们系在上面,是从以前的兽人那一直传下来的,对大自然的感谢和亲近,也算是一种美好的祈愿。塔塔灯有着‘指明前路’的意思。”
兽人们不像人类那样有着形形色色的神话传说和信仰供奉,他们只对大自然怀有感恩,所有的祈愿也没有具体的传达对象,只是一种美好祝愿。
说着他们走到一家店铺旁,祝七摸了摸架子上的某只老虎兽偶,说:“以前塔塔灯和兽偶都是自己做,现在不想自己做的也可以直接买这样成品。”
“你们家呢?”
“爸爸妈妈已经开始做了,等明天大哥和二姐回来,我们再一起做剩下的。”
祝七放下可爱的老虎兽偶,也不许徐景祎再看。
他认真道:“你的我来做。”
徐景祎挑眉:“我也有份么?可我不是兽人。”
“有,”祝七说,“想你有。”
顿了顿,他握紧徐景祎的手,斩钉截铁:“你就是有。”
不管徐景祎有没有来这里,祝七早就想好了,这次的夏令节一定会做他的兽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