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结束。”
语气不咸不淡:“不早了。”
祝七觉得这画面很新奇:“你怎么也按按钮呀。”
徐景祎起身:“怕你听不见。”
“不会呀,我听得见的。”
“跟猫玩得那么投入,还有功夫管别的?”
祝七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好奇怪。
像责怪,又不像。好像每次他爸爸妈妈闹别扭的时候,爸爸经常对妈妈说:“你自己过去吧,我有什么重要的。”
每当这种时候,妈妈就会说:“行,那我给你打包打包行李?”
然后爸爸就会坐到一边生闷气,但通常气不过半个小时,然后装作四处溜达似的到妈妈面前晃悠……
可徐景祎好像又没有爸爸那么生气,他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祝七认真道:“有的,你说话我一定能听见。”
徐景祎把他怀里的小白猫拎走,捏捏他的耳朵:“好,知道了。睡觉去。”
今晚还是睡在徐景祎房间。祝七洗完澡,又抱着东西来到主卧,徐景祎却说;“除了枕头,你确定另外两样还需要?”
祝七没懂:“不需要吗?”
徐景祎:“反正睡到半夜也全扔了。”
祝七想起两次起床的“盛况”,带来的三样东西就连枕头都派不上用场。不仅霸占徐景祎的床,还霸占他的被子和枕头,甚至把他当成抱枕。
他有些羞愧:“那我打地铺吧……”
“被子放回去就行了,”徐景祎靠在床头说,“别的可以带上。”
于是祝七带着自己的枕头和抱枕钻进了徐景祎的被窝。
被子已经被徐景祎的体温捂热,他躺进去时突然觉得有点害羞。
对动物来说,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巢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同时也是非常信任对方的表现。兽人们像人类一样住上了房子,但很多兽人还是会在另一个地方保留筑巢或是挖洞的习惯,有作为备用藏身地的,也有用来储存物品的,因此轻易不会暴露位置。
兽人邀请心仪的对象来到自己的巢穴做客,是求婚的意思。
这么一想,祝七发现徐景祎一直在和他分享巢穴。
但人类的行为好复杂,分享巢穴有时候并没有深层的意思。
徐景祎只是人好。
这般想着,祝七又不觉得那么害羞了。身边窸窣响动,徐景祎熄了灯躺下来。
“睡那么远,盖得到么?”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祝七担心和他抢被子,抱着抱枕睡在边缘,“盖得到的。”
接着他感到一股热源凑近了一点,男人长臂横过来,把被子往他这边匀了一部分,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些,他重新躺回去。
“别着凉。”
祝七抱着抱枕,听话地往被子里埋了埋,耳朵莫名又热热的:“噢。”
被徐景祎的气味和温暖包围,他入睡很快。
没有做梦,但半夜的时候,祝七隐隐听见有人在叫他。
“祝七……祝七?听得见吗?”
“工号5090155……”
祝七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到徐景祎怀里,愣了一愣。
“祝七?听到请回复。”
心脏砰砰跳起来,他小心地松开被当成抱枕的徐景祎,翻了个身查看手环。
手环内侧的通讯指示灯,在沉寂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再次亮起。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很难回应宠物基地的呼叫。怕耽搁下去信号又中断,祝七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
刚下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染着些许睡意:“去哪?”
“我……我去上厕所。”祝七说。
徐景祎半梦半醒似的“嗯”了一声。
祝七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匆匆离开主卧。本来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但转念一想两只小猫睡在里面,万一又像上次那样,和宠物基地通讯到一半忽然失去意识、或是变回仓鼠,还是有点危险。
他最终躲进离主卧最远的厨房,关上门蹲在角落里。
“听得见。”幸好,指示灯还在亮,祝七松了口气。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另一边的宠物基地。
“太好了……你没事。这边是宠物基地监测中心,你现在是不是变成人形了?”
祝七连连点头:“是的。而且我控制不了形态变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有上次在通讯的时候我突然昏迷……”
“抱歉,昏迷是当时操作失败,我们本来打算试试把你带回来的,可惜没能成功,”那边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形态失控一事我们还在排查原因并想办法解决。”
那也就是说,虽然联系上了,但现在他还是没法变回仓鼠、也没办法回家。
祝七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