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妆应道:“我入园陪侍太后娘娘钓鱼。御史官监察朝廷官吏,乃是尽责,贺小爷且好生学习之,莫辜负长史老大人一番栽培。”
哟,这还有爱慕者呀。饴淳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魏妆,想不到女子出身州府,却也不简单,连长史府的小爷都勾得上手。
不过这小子就算了,配给梁王才有用处。而谢修撰嘛,就留给自己了,待婚后她一定一心一意,再不旁生枝节!
饴淳一把拨开贺锡,叫马夫将车驾往梁王、宣王那边去,笑着走下来道:“三皇兄这场赢得可不算出彩,分明梁王那一球胜算颇多,可惜见着我们美人儿,魂都给迷着了,被谢大人抢先射-中了球门!我可告诉你们,这下我非谢府不嫁,赛后便向父皇求请赐婚!”
冲宣王挤眼,也故意说给端敏公主听。梁王要的魏女她带来了,休想再把谢三公子瓜分给他自个皇妹,利益得公平。
宣王睨了眼魏妆纤盈盈的小蛮腰,意犹未尽走开:“那也该怪饴淳皇妹,关键时刻吵嚷了注意力。但照二哥的架势,怕是下次我得多喊一个嫂嫂了。”
暧昧的语气,心道这魏女连谢府都看不上,却和宫里亲近,想来有心做皇亲。正好,嫁梁王甚合拍。
梁王高绰接过侍从递来的扇子,在魏妆头上撑开,心疼语气道:“就三弟能说,不屑回应你。魏姑娘见笑了,适才见你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偏了球。”
睇着日头下女子姣媚的脸颊,却是真心怕她被晒到。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为何,有一种愿意为她舍了性命的执狂。仿佛接近了就该万劫不复,不接近却百般的空洞难甘。
魏妆算听明白了,不仅梁王本人,太后或者德妃,连同他的对家宣王、杜贵妃、饴淳,都在把自己往圈套里算计。
但眼下押出去了一千两,她这时所有的目的都是高绰能赢。
她便只得做激励语气,嫣然含笑道:“踢球分心可不好,梁王殿下英明神武,合该用心踢球。若能在正式赛场上赢了,梁王妃定然会开心不已呢。”
梁王原本对王妃还算相敬如宾,虽未能孕育,却该体贴、该尽责的都做全。
眼下却只觉索然寡淡,濯濯睇着魏妆的红唇,问:“你希望我赢吗?”
魏妆咬一咬牙,为了钱忍一时可忍:“臣女自然衷心希望。”
要命的希望,高绰这场春赛拼了性命也要赢它!
他忽地俯下身躯,抵在魏妆耳畔低语道:“那你等我,本王赢了赛事那天,就问父皇求娶你为侧妃!”
言语里霸气深情,而后拂袖走开。
魏妆耳朵热烫,心底翻涌排斥,却瞥见饴淳公主在给谢敬彦递出香帕。男子挺鼻薄唇,也不晓得看见自己没有,眸色沉冷得可怕。
关他何事?前世都已是和离边缘夫妻了。
魏妆忽地警觉起来,怎么忘了这茬,谢三重生穿回的,他才是最大的变数。
她得找他好好谈谈。
第59章
梁王那一球竟然踢输了, 奚淮洛不甘心地站在烈日下,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
光禄大夫家的林梓瑶正想前去递水,见到谢莹朝他小跑过去, 顿时气得暗跺脚。
她今日借口出来看家兄训练,可恨是, 奚淮洛明知道自己已盯了他小半日,偏却不回应, 这会儿还含笑地转向谢莹。
男人穿着湖绿缎面球服,桃花眼, 宽展挺拔, 看得她心下又爱又恼。想想都怪母亲,请了未婚夫忠远伯府家的母子上门用饭,怕是叫奚四郎吃怒了。
怎么也不想想他自己, 就都快与谢莹成亲了呢?他倒是好处都得了, 可林梓瑶嫁给忠远伯府二公子实属无奈。平日奚四馋她吃狠的时候, 搡得她骨头都似要碎了,可没这般冷脸。
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林梓瑶咬牙瞪了几眼,只好跑去给家兄递水了。
谢莹走至奚四跟前, 给他递出香帕。奚淮洛接过来, 手掌覆过她的纤指又剥离,闻见清柔的茉莉花香。
习惯了浓郁脂粉, 这样简单的香气还是挺耐闻的。
他睨着谢莹苹果般的脸儿问道:“上次分开后,可有生气了?”
寿宴那天, 他用嘴唇给她换了副耳环, 耳环是他临时从别处要来的, 只因母亲汉阳郡主怪他必然惹怒到谢莹。奚四只得想出个办法来讨好。
不料谢莹竟是那般的单纯,碰碰耳垂而已, 都能羞得僵到动不了。
叫奚四这几天回味着,还觉得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