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梦……
还有政变,写轮眼看到的一切竟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自诩聪慧的脑袋在此时有些转不过来。
第一次写轮眼带来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宇智波灭族,独他活了下来。
那时,他甚至都还没从学校毕业。
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将他的人生笼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对现在拥有幸福家庭的他来说格外陌生。
不该是那样的……
那不是他的人生……
他真正的人生,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拥有温柔的妈妈和严格的父亲。
哥哥只要不是忙于暗部的工作,都会陪着他,他当下想做的事情,哥哥几乎不会让他等到以后。
可这一切幸福美满的生活,竟然是依靠早间晴子付出代价而实现的吗?
宇智波佐助低垂着头,脸上尽是彷徨无措。
视觉和心理的黑暗吞噬了全部,偌大的世界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恍然间,他好像变成了七岁的自己。
经历了回家路上的无数鲜血和恐惧,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蜷缩着身体不敢睁眼接受现实。
各种复杂的思绪紧紧缠绕住他,令他濒临窒息。
宇智波佐助回过神,如逃离了惨烈的命运、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气息,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没错……那不是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
他的人生……已经被晴子改变了!
这个认知泛着光芒冲散萦绕在周围的所有晦色,宇智波佐助伸手支撑着自己站起身。
他难压心头的冲动和急切快步到窗前,双手扯开遮蔽的窗帘。
他猛烈的力道作用下,窗帘从两边飞扬散开,露出皎洁的月光泉泉倾斜在他的身上。
宇智波佐助不被月色吸引,脚一跨,从窗户跳了出去。
飞掠过数家屋顶,他赶向早间晴子的家。
夜半三更,一路除了路灯,几乎没有其他光亮。
很快,在他的飞奔中,他赶到了熟悉的房屋面前。
早间晴子的房间在二楼,她的窗户外正好接着一层屋顶,倒是方便了宇智波佐助落在上面。
许是今夜有些燥热,她没有关上窗户,只随意地拉上了窗帘。
透过半掩的窗帘,宇智波佐助能够清楚地望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早间晴子。
她闭着眼,细密的睫毛软软搭着,樱桃红的嘴唇轻合,亮黑柔顺的长发错杂分散在她周围,是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可爱。
安宁和谐的画面连带着宇智波佐助凌乱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他不自觉又靠近了一些,轻轻抬起左手贴在玻璃窗上,刚好让指腹触碰到她的面容。
恍然间,宇智波佐助回想起了抚摸她额头的手感。
和冰凉坚硬的窗户不一样,她是温热的、柔软的,还隐隐带着清甜的香气,引诱着深入探究。
或许他过于冲动了……前来找早间晴子,他又能说什么。
感谢吗?
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倾诉吗?
可他已经拥有了最幸福的家庭。
难过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替她难过。
放置于玻璃窗上的白皙手掌微微弯曲,宇智波佐助敛下眼底的黯然,收回手,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些距离后,他也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伫立原地,一遍又一遍用视线描摹着她的娴静脸庞。
“宇智波佐助。”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发宇智波佐助的警觉。
他侧过头,看向对面同样站在屋顶上的长发少年。
白穿着睡衣,面上依旧持着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假。
“大半夜的,来找晴子不合适吧?”
宇智波佐助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感,特有的凌冽气质再度重燃。
“不如想一下你自己,一直住在晴子家不合适吧?”
白的笑容不变,心平气和地回复他:“是晴子赋予了我新的生命,我理应一辈子报答她。”
他加重了“一辈子”的语气,在宇智波佐助不善的眼神下,像是故意般补充下句。
“哪怕付出自我,我也是愿意的。”
模糊的“自我”,不知道他指的是生命,还是其他更微妙的东西。
从来没有过爱情想法的宇智波佐助读不懂他话中的深意,只为他假意温和的嘴脸而感到恼火。
他眉头低压,单手叉腰发出嘲讽。
“这么喜欢装可怜,怎么不冲着我摇尾巴?”
笑容作为白的长期伪装,却在宇智波佐助不留情面的刻薄话语中消失不见。
白冷着脸,顾及他是早间晴子的队友,没有摆出攻击的架势。
“你该离开了。”
“不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