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义心虚地摸摸鼻子,决定悄悄拉个人来替自己背锅:“就是我们在做事前部署的时候,Ling调出了他们婚礼策划的所有细节,我看到了这条项链的介绍,我就让她帮我查——”
“Ling!”还没等莫知义说完,林不琢已经起身准备冲出去唤了一声。
莫知义见状立马老实地拉着林不琢:“是我自己查的...我知道卜期是谁、程学君是谁之后我自己又去查了。然后我就发现二十多年前拍走水果锦囊的人其实是你的外公。”
莫知义的声音越来越低:“卜期不是个低调能藏住事的人,无论是社交媒体账号还是婚礼策划公司都透露出了他会戴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出席订婚宴,我在策划公司那儿安了钉子,就知道了准确的消息。”
林不琢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特别生气,却又无端感动,感觉胸口被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给充满了:“万一呢?你知不知道我在项链上做了个标记!那个在拍卖场上可是没有做记录的,他们想要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莫知义沉默了片刻后,无比郑重地握住林不琢的手,嗓音温柔:“我知道的。你在最下方的绿宝石背面刻了一个Y对吗?”
林不琢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知义从身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纸:“因为陶陶的妈妈,她曾经找了私人信托公司,把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但不限于珠宝首饰和房产都做了详细的估值,并且在受益人那里填上了你的名字。”
林不琢的瞳孔瞬间放大,颤抖着追问:“你...你说什么?”
“她找的是香江一家颇有名望的信托机构,可她当时并不能拿出大笔的现金来,所以选择的是等价资产的保值服务。前期进行得一直很顺利,但在最后签字时机构突然联系不上她了,无论怎么打电话发邮件全都杳无音讯。最后她的咨询师根据私家地址北上找她,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
莫知义重重地叹了口气。
“而没有签字的保单无法生效,咨询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所有资产都被她的丈夫继承了。”
林不琢惊诧地捂住嘴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落下。
莫知义心疼地拂过他的泪水:“可是这个咨询师始终记挂着这件事,他也一直在等这位女士的孩子成年,他已经想好了,等到那个孩子成年后要是他的爸爸没有把本该属于他的遗产分到他名下的话,他一定要去当他的律师,把这件事给办好。”
“可他甚至没等到这个孩子十八岁,在那位女士去世后不久,他就听到了新的悲讯,那个孩子因为伤心过度急病去世了。”
莫知义的嗓音也逐渐哽咽了起来。
“后来他再也无心于什么咨询工作,他本来就是学心理学出身,所以他重新回归了老本行,成为了私人心理医生。”
莫知义的嗓子似乎完全沙哑了下来:“后来他遇到了一个辗转于多个心理医生之手的男孩,他跟他讲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并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告诉这个男孩:母亲的爱是存在的,是跟影视作品中描述的一样伟大的。”
“她确实了第二个孩子,可她对第一个孩子的爱永远是无条件的。”
“所以自那以后,我也一遍遍地告诉我自己,妈妈当然爱我,只是很碰巧的是,他的爱不太无私,是有条件的,可他是爱我的,我也是值得被爱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只是很不巧地我没能在父母的心理排靠前的顺位罢了。”
林不琢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她是爱我的,她很爱我对吗?”
莫知义紧紧地搂住他:“当然,我们都很爱你,特别特别爱你。”
林不琢的长睫剧烈颤动,每一次抖动都是那压在他心头的情绪在迫切地寻找出口。
他明明那么伤心,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因他的悲伤而静止了,可他没有嚎啕,也没有呼喊,只是那沉重的呼吸和急速起伏的胸膛在无情地倾吐着他的痛苦。
“我想去见...去见你的心理医生...”
林不琢将头埋在莫知义的颈间,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莫知义的手臂收得更紧:“当然好,我们一起去见他。”
莫知义将林不琢板正,红着眼眶笑道:“怎么会不好,他还要随时检验我的悠悠球成果咧。因为我字写得太丑了,所以他建议我学着锻炼手指灵活度。”
林不琢破涕为笑:“确实很丑,一定要练。”
说罢他刻意顿了一下,伸出手去抚上莫知义的嘴唇:“要是到时候在结婚申请书上签这么丑的字我可饶不了你。”
莫知义心下狂喜:“陶陶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