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敏犹豫道：“或许？”
郜白一路跟着裴办上了五楼，裴办不理解，“你上来干嘛？”
“离晚自习还有那么久，”郜白说，“好不容易运动会停课，回班里也太无聊了。”
可你跟我上来，也是回班里啊。
裴办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刚走上五楼，就看见一帮同学围在教室门口。
“什么情况”裴办问站在旁边的华鑫，看到门框上面贴的乱七八糟的便利贴。
“摸高，”华鑫言简意赅，“体委明天比跳高，最上面那张就是他的，你要不要去贴一张？”
“不要，太蠢了——”裴办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郜白挤了进去，找杭沈峰要了一张便利贴。
纵身一跳，白色的便利贴就粘在了门框上边，在一众花里胡哨的便利贴中格外显眼。
其实也没什么好显眼的，毕竟这张纸是白色的，和墙面的颜色一样，但裴办就是被那张小小的纸片吸引了目光。
“你有便利贴吗？”裴办忽然问华鑫。
“有，你要贴？”华鑫撕了张黄色的给他，裴办深呼吸一口气，拼尽全力跃起，把便利贴压在了郜白那张上面。
郜白眉毛挑了挑，又找杭沈峰要了一张，“啪”一下盖了上去，还特意比裴办的位置高了点。
华鑫愣愣地看着这两人莫名其妙地一张接一张，最后还是杭沈峰的撕完了才停手。
裴办嘚瑟地“啧”了一声，郜白冷哼一声，忽然又一次跳起，手指夹住裴办最上面那张撕了下来。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撕便利贴行为。
华鑫：“......”
人已麻，勿扰。
之前是谁跟我说这行为太蠢了来着？
随着电教委员回来开了教室电脑，大伙又一窝蜂回了教室。
这次郜白可没抢华鑫的位置，硬是挤到了裴办里面，坐在窗台上。
“我还以为回班开电脑的福利是我们班独有的，”郜白看着几个人非常熟练地连上网，打开网址刷起视频。
“每个班都一样吧，”裴办回忆了一下，“现在还算好的，上学期我们班女生天天回来看电视剧。”
郜白耸耸肩，自来熟地和裴办的后桌聊起天，还讨到了一包干脆面。
“张嘴。”郜白撕开口子，捏着袋子抖了抖，坐的位置比裴办高，俯视着他说道。
“你直接给我呗。”裴办伸手招了招。
“张嘴，不然不给了。”郜白不依不饶。
“行行行，啊。”裴办仰起头张大嘴巴，郜白笑眯眯地一手掐着他下巴，从袋子里抖了点出来。
裴办一边嚼一边看着郜白两条腿就贴在自己身边，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脚腕上看去。
他本想找找之前被勒出来的红痕，却看到了一小段殷红的浅痂。
“你脚怎么了？”裴办想都没想，手上直接握住了郜白脚腕。
温热的手心忽然触上敏感的脚踝，郜白感觉有什么细细密密的电流蹿了一下，差点掉下窗台，连忙用手扶住窗户。
“你松手！”郜白的声音罕见地带了点不自然。
“怎么回事？”裴办抬眼看他，眉峰微微皱起，明明是仰视的动作，却在这样的角度下，多了几分压迫感，和眸中隐含的微恼和责备。
还有一点心疼和担心。
那大概是连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流露。
郜白本想挣扎的脚腕突然就没再动了，他盯着裴办的眼睛，明明教室很吵闹，电脑上放的音乐很大声，但他就是觉得莫名静下来了。
可能屏息的是自己一瞬的心动。
“踢毽子的时候被铁片刮伤的。”郜白很顺从地解释，几络垂下来的刘海搭在耳边，竟能看出几分乖巧的感觉。
似乎只有这种时候，郜白主动收起吊儿郎当的时候，才会忽略他的气质，看清楚他原本的样貌。
就像裴办判断的那样，如果那双一贯嚣张玩味的眉眼敛去上挑的弧度，这样的郜白，其实很乖。
就是那种清秀漂亮的男孩。
又高又瘦又白净，还会老老实实地把脚腕放在你的手心。
真是让人忍不住惜爱，还让人忍不住——
裴办的指尖很轻地抚过那一小段血痂，郜白被他弄得一激灵，膝跳反应似的收回腿，就差没朝裴办踹一脚了，“你有病啊。”
忍不住欺负。
郜白一脸不爽地跳下窗户，“快晚自习了，我回去了。”
走出后门，他还特意从教室外面探头对裴办道：“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晚自习记得等我。”
“好，知道了。”裴办点点头，看着郜白离开。
很难想象，几个礼拜前的他们还在为一把伞吵得争执不休。
现在已经可以非常自然地接受这件事。
裴办少见地没直接开始写作业，而是低头看了眼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