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不去,我直接问你多好。”
唐岁:“……”
一段极其没营养的对话。
唐岁(嚼嚼嚼)回复的第一句:“两天,还有学长说约的拍摄场地排期在三天后,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顾宁嗯了声:“那还可以休息一天,带你出去玩。”
“是啊,可以。”,唐岁吃的腮帮子鼓起来,像个屯食的仓鼠,顾宁没忍住上手摸摸,问道:
“刚刚为什么要哭……”
……问完,车内安静了下来,唐岁咽下口里的食物,眼眸耷拉下来,淡淡道“我们没有吵架,刚刚是陈伯不在,我一个人……所以害怕。”
唐岁想,他可能永远也无法逃离小时候的阴影,有意也罢,无意也好,对于他而言是抹灭不了的存在。
良久,顾宁停留在唐岁肩上的手,轻轻地抬起在小脑袋上顺顺毛:“唐岁岁,其实这么多年元伯伯他对你也很愧疚,唐阿姨的事谁也预料不到,没有人怪你的。”
那年,他们每个人都在期待一个小生命的降临,满怀爱意,期待已久,无不欢心,可也在那年里,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意外比明天更早到来。
顾宁已经忘记,只记得那天对他很好的唐阿姨再也没醒过来,一向爱笑的元叔叔从那以后再也没笑过。
下午放学,唐岁拖着脏兮兮的自己和书包回到家,婴儿肥的小脸有两道挂出来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小岁岁是一路哭着跑回来的,可回到家他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平日里照顾他的保姆和阿姨都不在。
然而这种情况只有爸爸回来才会发生,唐岁擦擦眼泪连忙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被浸湿的奖状。
上面五颜六色的漂亮小笔画都被水给弄花了,都怪顾宁,要不是他带人欺负他,他的奖状也不会湿。
小岁岁扁着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想再也不要搭理顾宁!也不会叫他哥哥了!!
生气三秒,小岁岁摸摸脸抛开难过,一路小跑到爸爸的房间前踮着脚推开门,开门的一瞬,一股强烈的酒精味顿时扑鼻而来,小孩受不了刺激,当即捂着口鼻就咳了起来。
屋里的男人听到声音,从酒醉中悠悠转醒,酒瓶的滚动声掩盖走来的脚步。
当元泽走到门边时,唐岁弯着腰一副想吐的表情,蓦然他发现元泽就在面前。
于是唐岁立马举起手中的奖状,扬起开心地笑脸道:“爸爸你看我在学校……”
“走开。”湿漉漉的奖状被撕成两半,唐岁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抬起小脸看向元泽,眼中尽是茫然:“爸爸……”
“谁让你这样叫我的。”冰冷带有仇视的目光,打在唐岁身上,那一瞬空气都滞停了。
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因为害怕,小唐岁不知道该怎么办,顿时无措的大哭起来。
哭声尖锐又痛苦。
但成串的眼泪并没有唤醒元泽的怜悯之心,反而被戳到痛处,他俯下来,用力擒住唐岁细嫩的手臂,大声质问道:“你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哭!”
“你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元泽双目赤红,手指深陷,手中那节细嫩的手臂顿时红了一圈。
“要不是你知琴也不会死,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杀人犯!”
唐岁被扯进房间,连扑带拽的逼迫他站到母亲的照片前,让他跪下:“道歉,跟知琴道歉。”
莫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唐岁控制不住自己哇哇哇大哭,他泣不成声地摇摇头,小手试图掰开元泽。
他想跑,想离开,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变成这样。
唐岁反抗动作更加激怒元泽,他被揪着后脖颈,身前的衣领拽紧,一根无形的绳索变成现实,牢牢锁住他,被逼着往下按。
身体和精神遭受巨大打击,唐岁匍匐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抽筋起来,他哽咽着重复元泽让他说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
……
唐岁低着头,眼泪重重的砸到衣服上,洇出一个小圈圈,他咬下一口面包,闷闷地说:“忽然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早就没意义了。”
顾宁:“这不是最近看了本有关于心理健康的书吗,想着来开导开导你,省的你一生气就不答理我,我都冤呐。”
“走开。”谁不理你了。
唐岁撇撇嘴,哼哼地吃完手里的面包。
顾宁在一旁继续絮叨:“我把旺财送医院了,医生说快生了。”
“我把加菲也送过去了,等它身体好了,就让它变小太监。”
小猫崽贼心不死,但为了它们的健康和他的人生健康,还是尽早绝育,尽早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