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句是对香菱说的。
沈无霁:!
香菱起身,倒是不意外这位大名鼎鼎的承安世子听得懂南皇语。
沈无霁还没从多一门课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就被江敛带到主位坐下。
江敛站在沈无霁身边,呈保护状。
沈无霁清清嗓子,试图找回三皇子的威严。
他端着声音道:“说吧,你见我想做什么,宫里有哪些人,太子表兄寻我何事。”
香菱一一道来:“太子知道您身边的钱嬷嬷不怀好意,但皇宫是沈周如的天下,暂时无法插手过多。殿下原本是想策反叫小玄子的太监,不过还没等策反完,钱嬷嬷和他就都死了。我们才都意识到殿下并没有完全受制于沈周如,或者说还有人在帮殿下。”
说着,她瞧一眼殿下身边、看起来清瘦瘦弱的的人,继续道:“等到殿下被发配行宫的消息后,属下们就开始自行试探殿下的情况,奴婢只与宫中侍卫石韦互相联系。后因着娘娘留下的线索寻得了殿下奶娘的托付,识得齐常在。齐常在是大公主留下的人,奴婢便与她一同布置了那曲歌谣,万幸被殿下选中。至于其余人,还留在皇宫等待机会。”
江敛微微挑眉:“大公主的人手里,你只知道一位齐常在?”
香菱颔首:“还有齐常在的搭档,殿下的奶娘,徐嬷嬷。虽然是死侍,但依旧存在背叛的可能性,奴婢与石韦两两一组,哪怕暴露背叛也只会影响一个人,大公主亦是按此法培养人手。”
沈无霁困惑道:“我书房的那本槐安诗集也是你放的?”
“不是。”
香菱摇摇头,解释道,“宫里不止是太子殿下的人,还有大公主生前留下的亲信。是殿下发觉了那群人的存在,他们多是各宫宫女,只可惜年龄都大了。奴婢知您的奶娘徐嬷嬷就是被迫告老还乡,而也是通过他们,殿下才知大公主死于沈周如手。”
“什么——!”
沈无霁猛地站起来,“你说我母妃,是被谁杀的?”
“沈周如……”
香菱一怔,望着沈无霁骤起的愤怒和悲伤,有些无措地又看了眼江敛,“奴婢以为,殿下看过第一本槐安诗集,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江敛退后几步从后方环住沈无霁不断颤抖的身体,冷静道:“我察觉到了,但没有证据。我母亲和曾家都被下令封口,便没有与殿下说这件事。他只知道沈周如对他下毒,他母妃生前也中毒了。”
“原来如此。”
香菱叹了声,轻声道,“具体的事情,太子殿下也还在查,目前只猜出公主丧身的那场大火与沈周如有关,殿下身上的毒……也是,但公主生前也中了毒?”
江敛垂眸道:“我猜的,无霁身上的毒并不全是后天形成,我母亲也死于中毒,所以安妃多半中了毒。”
其实这件事是上辈子沈无霁死后,沈周如瘫了疯了,疯疯癫癫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后来大齐投降,他们在大齐皇宫里寻到了那一份无色无味的毒药,确定是安妃所中的毒。
沈无霁猛地攥紧拳头,悲怒不已:“那场火呢?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他清晰记得那场母妃在火场中被横梁砸去了生命,是他最敬爱的父皇不顾安危冲进火中将他救了出来。
见沈无霁情绪不对,香菱顿了顿,小声道:“只是嬷嬷们离宫时这般说,具体的证据还需要重新寻当年宫中的人,或者审问沈周如……”
江敛瞥一眼香菱,知道他们手上肯定有证据,但现在沈无霁情绪明显有问题,不能继续刺激他。
“这行宫里谁是南皇太子的人?”江敛开口。
香菱警惕地望江敛,直白道:“太子交代,此事只能让殿下知晓。”
江敛笑一声,淡道:“那你先和无霁说,明日无霁再与我说。”
香菱:……
呸!
她磨磨牙,知道自己斗不过比狐狸还狡诈的世子,干脆道:“这是南皇国的机密,世子还请不要为难奴婢,这段时间内如果殿下有需要可以直接寻奴婢,奴婢会回禀太子殿下。”
江敛:“行宫有多少你们的人。”
香菱:“连奴婢在内共有七人,三人为奴仆,四人为侍卫。”
江敛沉吟,这个人数还勉强够用,又问道:“夏江城有多少人可用?”
香菱谨慎道:“这个不是行宫的范围,奴婢无权过问。”
“那就是有人,权力还不小。”江敛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香菱:…………
什么人啊!
江敛:“最后一个问题,南皇太子什么时候暗访夏江?”
香菱:“……奴婢不知,若有需要,太子殿下会下达命令。”
江敛低头看面色紧绷的沈无霁,温声问道:“无霁,想见你太子表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