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援军的弓箭手就位,自临界城墙上的反击攻势越发猛烈,但这并不能完全阻挡大齐的前进步伐,必须有大军外出阻挡才可以。
但主将们还没有吭声,据说贺泽成旧伤重犯,急需治疗,已经被送往军医营进行救治,剩下的郡县主将及通州副将康跃围在另一侧时而大骂时而吵架,时而又安静的不说话。
康跃苦口婆心的说:“你们自己看看外面,大齐的援兵已经到了,刚刚是为城中百姓着想才强行关闭城门!现在你们是进来了,可外面的大齐也冲到了!刚刚的奋战不就功亏一篑了?!”
刚刚出战的四名郡主将险些气笑了。
关城门,跟断了外出作战者的生路有什么区别!
哦有,可以延缓大齐的进攻趋势,尽最大程度保全城墙和城内百姓,传回京城也不过是贺泽成过于保守,误判了战局,这罪责可大可小。
毕竟是为了临界城、为了通州的第一道防线,用三万兵和对面八万兵决一死战也是舍小保大嘛。
伍展四人拳头握得咯吱响,乌兴旺冷漠抬头,当着众军的面抬手一拳直接揍到康跃脸上。
康跃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揍得近乎离地腾空了一瞬。
他惊声痛呼,震惊地爬起来后那半张脸变得肿胀不堪。
伍展四人:揍得好!
乌兴旺大步走到康跃跟前,冷声道:“这场战后,你尽管去告,告我乌兴旺违抗军令,以下犯上!但在这战场上,你和贺泽成若敢再做出半点危害大军的事,我随时等着去取你们的狗命!”
警告完,乌兴旺提枪走回属于主将的指挥台。
他与康跃是同级别将领,但先前通州一战后他有御赐手信,可以在通州主将无法胜任指挥时,暂时待行通州主将之责。
现在贺泽成装死,大齐兵临城下,乌兴旺也管不了他到底想做什么,站上指挥台快速布置下一条又一条军令。
被这么一耽误,原本还算是偏向天沈的胜算又倒回了大齐,只是大家正做好再出城打一战的准备时,大齐突然击鼓高喊退兵。
天沈众兵严阵以待,不懂大齐在玩什么花样。
沈无霁趁人少走到乌兴旺身边,低声道:“毒发了,不死也残。”
他手上能要人命的毒箭只有几只,这一只用在万孺身上很值。
闻言,乌兴旺瞬间松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骂道:“幸好你们伤了万孺,不然今天这临城也得死伤大半!”
沈无霁皱眉问:“刚刚怎么回事?”
乌兴旺言简意赅描述完,说着狠狠攥住城墙上的石头,气愤也不解:“送自己的兵去死,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无霁沉默片刻,抬手拍拍乌兴旺的肩膀:“给玄州去封信,让海隆将军堤防通州军,随时准备内战或者来前线支援。”
贺泽成是信不过了,不管他想做什么,天沈的防线不能丢。
通州东南侧是玄州,若通州真出了事那就是玄州顶上了。
想不通贺泽成想做什么,沈无霁思索片刻,干脆夺了贺泽成的指挥权,他不想好好守城,那就换人。
临界城有三木镖局的人,也有各方商会的人,沈无霁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去,大家很快便准备就绪,蹲在贺泽成回城中住宅的路上。
第二天,关于贺泽成在城中又一次被刺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同于上一次只是刺伤了胳膊,这一次是肩膀、腹部、大/腿连伤三处贯穿伤,不致命,但动弹不了。
昨天守城伤了太多士兵,军医根本不够用,现在主将又重伤卧床,军医匆匆赶来又摇头叹气的离开。伤得不重,但一道道对着战场来说都是致命伤,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勉强恢复。
不能骑射,不能执剑,不能快行,就算贺泽成上了城墙指挥台,估计连对方的一道弓箭都躲不过去。
乌兴旺等人来看完贺泽成的时候,不出意料等见到了贺泽成几近暴怒的样子。
伍展不冷不热地关切问:“是大齐的人行刺?”
贺泽成冷道:“多半是,你们也小心着点,他们就跟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冲上来恶心你一下。”
大家都听说这城里有不少的大齐人,闻言皱紧了眉头,敌人在明他们在暗,眼下局势对他们来说极其不利,
乌兴旺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一直没吭声。
贺泽成也知道现在指挥权已经落到乌兴旺手上,他的那些亲信必然被排除出权力中心,连康跃都进不了沙盘演练半步,两人相当于暗地撕破脸。
他懒得再废话,让康跃将人打发走了,然后自己闷在宅子里几日不见面。
现在两方主将都重伤在床失去指挥的能力,两方大军隔着一片荒漠遥遥相望,乌兴旺日夜守在城墙上,防着大齐突然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