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猜测还是很快传到了乐成候贺季同的耳中,他气得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傻子,一群傻子,那些大臣是傻子,那群刁民也是傻子,说我只知吃干饭,浪费了那小皇帝的粮食,那小皇帝给了我一展宏图的机会吗?等我的儿子即位,这些说风凉话之人,这些不知分寸的大臣,通通下大狱。”
其他侯爵也是盛怒。
贺季同转念一想,京城的百姓们信那个小皇帝是什么狗屁神仙下凡,死不了,别的州的百姓可不会信啊,若是他们知道那个小皇帝死了,尤其是幽州凉州并州三州,那几个州本就山高皇帝远,主政的一州知州和主军事的安抚司就跟土皇帝一样,听到皇帝死了,一国无君,那还不心痒痒吗,土皇帝有自己当皇帝好吗?怕是要造反。若是有人造反,要平反自然要一国之君下令,那时候那太后就算是不想过继宗室子做皇帝,也不得不过继了。那时候他的儿子不就能当皇帝了,他死后也能被追封皇帝了。
想到这里,贺季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于是,大巍皇帝贺疏舟失踪的消息,在大巍宗室的主导下,聊国三王子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巍。
此时的贺疏舟,睁开眼。
“小子,你醒了。”就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出现在他的上方,担忧地望着他。
两个孩子也扒着床望着他。
贺疏舟揉了揉自己的头,他在现代之时,心灰意冷,有一段时间爱上了极限运动,学会了跳伞,初学时要教练带着跳伞,学会控制在空中的角度,才能安全打开降落伞包,顺利落地。所以他这次跳崖,也控制了在空中角度,将抱着他之人控制在他的身下,跳入河中时真的遇到了危险,身下之人跌落河中撞到了水底的石头,当场身亡,而他也受了撞击伤,没有力气从河里游起,晕了过去。
如今看来,他赌对了,他没有在河中淹死,被人救起,救他之人或许就是眼前之人,不过,现在他必须要知道他身在何处?可有危险,那群刺客还有没有追兵。
“这位夫人,是你们救了我吗?”
这妇人还没被人称作过妇人,扑哧一笑。
“小子,叫李大姐,什么夫人那时大户人家的叫法。我家那口子是渔民,谁知前日去河里捞鱼,鱼没捞着,反而捞了两个大男人回来。”
贺疏舟闻言睁大眼睛:“两个人,不止我,还有人落入河中吗?”难道那个刺客没有死,不对啊,那么高落下来,又撞到了石头,不可能还活着啊。
“喏,就在那头那张床躺着呢?”
“看穿着跟你差不多,不过你是内伤为主,那人却都是外伤,你们认识吗?”
贺疏舟往大姐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陆兰锖。他躺在与他相隔不远的另一张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受伤不轻,见到友人在此,贺疏舟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一点,至少,他的安全提高了几成。
不过,陆兰锖怎么会在这,凭他的武功,虽然没有救下他,但对付那几个刺客应该绰绰有余,不应该受伤落水啊?
“李大姐,他是我的好友陆兰锖,我与他一同遭遇劫匪,落入水中,所幸我们二人都还好好活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贺疏舟想站起来看看陆兰锖,却发现自己的右腿骨折了,虽被接起,但如今是不能走路了。
李大姐见他看着自己的腿:“小子,你还年轻,不过骨折而已,养个一百天就好了,我爹是个赤脚大夫,我也跟他学过几手,就给你接上了。”李大姐看了一眼这小公子花容月貌却穿着她那口子的麻布衣服,右腿还包扎得丑丑的,跟这长得仙气飘飘的小公子很不搭,也是有点心虚。
连忙回道:“虽然大姐包扎得丑是丑了点,但你放心,大姐的医术是没有问题的,保管你好了之后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
贺疏舟语气低落:“谢谢李大姐,不过我不能在此久留,若是腿脚受伤,多有不便,刚刚才有几分不悦,不是大姐的错。”贺疏舟摸了摸怀里,才发现穿着的不是自己的衣物。
李心慈见这个小公子在找东西,连忙将他的衣物给取了出来。
“小子你放心,你换下的衣物和怀里的东西大姐都给你留着呢。不过大部分贵重物品应该是被水给冲走了。”
贺疏舟仔细一看,也是眼前一黑。唉,银子和玉佩宝石都是重物,自然是被水给冲走了,这留下来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一个皇帝,现在反而一文钱都没有了。
如今身无分文的贺疏舟格外心虚,不敢看李心慈,救命恩人如今却一点都回报不了,真是丢历届皇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