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庭白面无表情将吴文的手从自己肩上扒拉开,挤出一丝笑道:“不介意的。但是我身上都是汗,就别这样勾着了,难受。”
吴文收回手,又接着往树底下一歪,接着研究眼珠子去了。
宣庭白刚想跟着坐下,就被应承元叫住:“刚运动完等会儿再坐,不然容易晕。”宣庭白笑着点头说了声好,只好再往树干上一靠,看着教学楼前的出勤表出神。
上学的时间在重复铃声中过去,与其他人道别之后宣庭白回了家。桌上仍然已经有烧好了的饭菜,他的书包也被宣庭黑提前放回了房间。
饭桌上父母仍是最关心他与同学的相处,末了才问一句学的怎么样。大约也是知道宣庭白的水平,是以也没有抱太多希望。
宣庭白应付过去便又直接回了房间。房间还是他今天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他坐回凳子前看着今天新整理出来的灵感发呆,他已经找出了两个重要的点,但是却没办法想明白其中联系。就像现在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他只过了两天如此按部就班的生活便有些发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寻找新的线索。
在解决前者的问题时,他通常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提取合适的。所以后者似乎也能套用这个方法去解决,要找出两个点,一是为什么会有凶手,而是凶手可能使用的方法。至于如何把寻找,那还带是最为原始的方法,把这个房间翻个底朝天,甚至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
他看着近在手边的小黑盒子,再一次打开了它。
与宣庭黑的相处记录的虽然不算十分仔细,但也至少写清楚了前因后果。这小黑盒子里还有那么多文件,是不是也会写一些别人对他的不满?
从原主十分杂乱的文件堆里回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塞着乱糟糟的一堆。看起来像有用的信息和没用的信息互相交缠在一起,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只好再次抄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除非是疯子随机作案乱砍人造成的原主死亡,不然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他将所有在小黑盒子里记录过的人都在纸上列成了一个关系网,而原主自己则处在漩涡的中心。终于将这张关系网画完,他忽然又想到了一点其他的线索,在最开始的时候系统就已经给出过原主死亡的地址和因素,坠落山崖,那做些规避总不会错。
瞧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忽然闪过一道闪电将眼前照亮。漆黑房间中仅一盏台灯发出的光打在自己脸上,他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忽然有些心惊。这一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切都在稳步向前推进着,这个关系网上他也已经做好了一些批注选出了可疑的人。他惯来不会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怀疑自己,但他相信自己的感受,似乎有哪一步已经走错了。
想着,他便从头到尾地将这两天知道的线索梳理一遍。进入副本前那坠落山崖就是原主死亡的原因没错,唯一可惜的是原主没有看清楚是谁推的他,原文如此,这点是无法改变的。再就是他在课堂上醒来时,老师对他们这群“睡神”的态度,体育课看到那些人群、出勤表和似乎带着点深意的标语……
夏夜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又急又猛,接连几道闪电将黑夜划亮,声声都如炸在耳边。而就在这雷声之中,却混进来了“叩叩”两声敲门声。宣庭白此刻正在梳理着思绪,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在雷声下几不可闻的声音。
直到一只手轻轻搭在他右肩上时,他才如条件反射般迅速站起,右手扯住那手手腕往桌子上一带,左手迅速按住对方后脖狠狠往桌上按着。只听玻璃碎裂声响起,对方似乎想要反抗一般,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扑腾着,将桌上许多书本打落在地,宣庭白根本不给他能够抓到的机会,只迅速一带一抓,单手便同时将对方两只手牢牢禁锢在背后。
即便是双手反折在身后,似乎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宣庭白皱了皱眉,左手松开脖颈去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右手却仍是大力地压着,能叫对方动弹不得。
这是不是凶手他不敢确定,但在这个时间点悄无声息地进来还如此鬼鬼祟祟,那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猫腻。手中的玻璃碎片上似乎还沾了什么粘腻的液体,但是他也无暇去注意,只是捻着那片玻璃,用锋利的断裂面轻轻贴在对方颈侧脆弱的皮肤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对方瞬间放松下来,不像来时那么试图反抗。但宣庭白仍然没有放下玻璃片的意思,就这么僵持着,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哥,是我。”
宣庭白虽然不是原主,但刚好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恶补完了原主在小黑盒子里写下的所有东西。他可以确定,只要在原主生命里有过名字的人都会被他记在里面,所以内容才会那么杂乱。但也正因如此,他完全可以确定,原主并不存在什么所谓弟弟,那什么堂弟表弟更是远在天边,绝对不可能大半夜摸进他房间然后搭一只手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