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有病。”
说得好。
两人来到1号影厅找到座位准备看电影,影厅里人不多,很安静,所以观影氛围非常好。
快到结尾的时候,徐西桐被男女主的爱情深深打动,哭得稀里哗啦,用完了任东整整一包纸。
任东偏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自觉地宠溺:“纸没了,要不拿我衬衫擦?”
徐西桐哭得鼻子发红,她摇摇头:“不行,不能让我鼻涕影响你的帅气。”
任东无奈地笑了,电影结束时,他跟其他观众借了一张纸给她。整场电影看下来,徐西桐对《泰坦尼克号》最深的印象就是,她哭了太多次以致于把鼻尖上的皮都给擦破了。
电影结束后,徐西桐跟任东一起站在在玄康街的路边等着过马路,红灯亮起,他们耐心地等着红灯转绿。
丁字路口上有两条马路两处红绿灯。
漫长的七十秒过去后,红灯跳为绿灯,行人趿拉着鞋快速往前走。任东走在前头,徐西桐跟走后面,刚走没两步,鞋带松了下来。
徐西桐停下脚步,望着任东宽阔挺拔的背影突然不想走了。
她如果不走,任东会不会发现她,回头找她。
男生个高腿长很快走到马路对面,这个时候,人行道的红灯再次亮起,街上来来往往熙攘不已,不断有货运车,客车经过,尘土飞扬。玄康路两边的高大杨树,柳树上的枝叶是灰色的,十分黯淡,它们在等一场雨。
而我的那场袭击我青春的暴雨,早在演唱会那天就下了。
马路对面一身黑衣的任东轻轻拧起眉,侧头没看见人跟上来,不断有车辆经过,徐西桐只能隔着车与车之间的缝隙一下又一下短暂地看他。
任东站在马路对面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徐西桐过来。徐西桐挣睁着一双杏眼轻轻摇了摇头。
任东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快,不明白她在抽什么疯。
徐西桐垂下眼地看着地面,忽然有些丧气,他肯定不会无理由和无条件朝她走过去。
比如现在,正常人只会骂她有病,干扰交通秩序。
应该是失败了吧。
她也不用再绞尽脑汁试探了。
假装一切没发生,还能继续当好朋友吧。徐西桐心酸地想着。
一辆紫色的公交车从眼前经过,下一秒绿灯亮起,徐西桐沮丧地抬起头过去找他,却看见男生双手插兜穿过马路朝她的方向走来,人群拥挤,他不小心撞到行人的肩膀低声道歉,抬起下巴,然后视线紧跟了过来。
徐西桐的心颤了颤。
像荷叶上的那一颗露珠,不停地在叶子上打滚,开始雀跃打滚,完全控制不了。
任东双手插兜走过来,一双白色的球鞋停在眼前,徐西桐闻到了男生身上冷冽又极具侵占的气息,人是懵的,整个人像被电住一般不能动弹。
他过来了。
她没跟着,他就回头找她。
任东站在她面前,抬了一下眉,嗓音清冽:
“怎么,走不动了要你哥背啊?”
徐西桐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鞋,傻里傻气地笑着:
“我鞋带开了。”
“哦,你鞋带开了也这么开心啊。”任东没好气地蹲下来给她系鞋带。
男生蹲下来,徐西桐望着他蓬松的发顶又傻气地笑啊。
是啊,你不懂,鞋带掉了就是很开心啊。
第36章 月亮代表谁的心
晚上回到家, 任东拉亮墙上的灯泡线,屋内亮如白昼,显得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亲戚家的表侄女结婚, 任母过去帮忙了, 剩他一个人在家,任东乐得自在。
他打开冰箱往里一瞅,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颗叶子稍蜷的青菜, 任东捞了出来, 去厨房下了面条,没一会儿面汤在锅里翻滚着,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他把洗好的青菜丢下去。
任东把面下到面碗里,端了出来, 他坐在桌前吃面, 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他也不看, 光听个响。
忙活了一天, 任东饿得前胸贴后背, 夹起面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得额头冒出一层汗。
半晌,有人站在屋外“砰砰”踢门发出剧烈的声响,任东警觉地放下筷子,以为是谁上门找碴,但听到外面熟悉的吐痰声又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这面是吃不下去了。
“磅”地一声, 任父一脚踹开门,他身上还穿着以前厂里发的工服, 散发着臭气熏天的酒味,双手揣兜,一进门就骂了句脏话又感叹:“还是家里舒服啊。”
“儿子,你爹也回来了也不叫两声听听。”
任东继续吃着他的面,头未抬半寸,就这么撂着他,任父也不感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