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离雪坐下来,继续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仙君如今身体还好吗?”
南宫烛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这般关心他作甚?”
柳离雪白了他一眼:“你说呢,这可是我们尊主夫人的恩师,应衡仙君若有一点事情,尊主夫人不开心,我家尊主自然也不会欢喜。”
南宫烛轻笑了几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真心,只道:“我原意想的是隔十天为他融一段灵根,结果他自己非要尽快融合,如今二十七日过去了,他的两段灵根我于今日彻底给融了,本公子的灵力都耗尽了,如今连个茶都倒不了。”
柳离雪又白了他一眼,将他手上的空茶杯夺过来倒茶:“你要让我倒茶就直说,拐弯抹角阴阳怪气有什么意思。”
南宫烛没说话,毫不客气接过他倒的茶,他如今口干舌燥,若非柳离雪这个外人在这里,恐怕捧着茶壶开喝。
“应衡昏睡了,两段灵根融合后应当能恢复他的三感,我不知是哪三感,他的灵力也会恢复很多,记忆不一定全部想起来。”
柳离雪问:“但能想起来一些,是吗?”
“对。”南宫烛道。
柳离雪:“若仙君的灵根全部集齐,是不是那些记忆就都能想起来了?”
“是,他的记忆缺失大部分是因为灵根被夺,有一些是他自己睡久了糊涂忘了,灵根集齐后神魂上的伤也就好修复了,你便可以帮他修复。”
柳离雪颔首,他的医术也算精湛,虽不及南宫烛,但补个神魂而已,这些还是会的。
南宫烛喝了好几杯茶,喉口的干涩减缓了许多,这才有空去看摆在桌上的木盒。
他问:“这边是那会分生的藤蔓?”
柳离雪点头:“是,这藤蔓在玲珑坞吃了不少散修,你也知道散修因为修行的功法问题,所以身上浊气很多,他们的四苦也很浓郁,这藤蔓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四苦是什么东西,柳离雪早便告诉了南宫烛。
南宫烛问:“这藤蔓不伤害桑黛?”
“对。”柳离雪的手抚上木盒,声音沉沉道:“桑姑娘走之前给它下了封禁,将它交给我去查,我并未查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孔雀一族医修频出,这么多年传下来的医书里我都查了,无一株灵植与它长相相似。”
南宫烛道:“我可以打开吗?”
“可以。”
南宫烛缓缓开启了木盒,待看到木盒中躺着的藤蔓之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
柳离雪觉察出他神色的不对劲,像是震惊,又像是早有预料。
“你认得这东西?”
南宫烛冷声说道:“我娘死之前留下了一张字条。”
“什么字条?”
南宫烛面色很难看,眼底寒冰浮现,起身挥袖朝外走去。
“你在这里等我。”
过了没一会儿,他从小院外走回来,手上也托着个小木盒,看着像是放耳饰的饰品盒。
“这是……”
南宫烛打开了木盒:“我娘的首饰盒,当时发现他们的尸身之时,我爹死在院子里,我娘死在屋内,手上拿着这个盒子,盒子里放着这张字条。”
字条很小,被卷成一捆,南宫烛取出后展开,上面依稀可见血迹和指印。
他将字条放在桌上,就搁置在盛放藤蔓的木盒旁。
木盒上潦草几笔画了幅画。
医修因为要认识许多仙草,所以丹青之术往往也格外出众,柳离雪便能用不到几息工夫草草勾勒出一幅画。
这画虽然模糊潦草,被血迹晕染上,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东西。
柳离雪拿起木盒中因为禁制沉睡的藤蔓。
根茎深绿,隐约有金色的暗纹缠绕其上,蔓身有七朵花,花瓣呈现艳丽的红色,七瓣,叶缘锯齿状。
分明画的就是这根主藤。
柳离雪放下藤蔓,也明白了为何南宫烛的反应这般大。
“你娘死前画了这幅画,说明他们死前见过这藤蔓,南宫公子,可这藤蔓若真是杀害你爹娘的真凶……为何会留全尸?”
柳离雪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沉重起来:“你或许不知晓,我们在玲珑坞之时,这藤蔓也杀了不少散修,但可是连骨头渣都没吐出来。”
南宫烛垂眸冷睨木盒中的蔓身,下颌紧绷,之前俊美的五官也因此多了不少冷冽。
“不知道,但总归跟它脱不了干系。”
柳离雪叹气,将那字条又放了回去,他的神色浅淡,看向关上的屋门:“有些事情,或许应衡仙君醒来后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