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手,试图去触碰桑黛的侧脸。
桑黛后退,窗外的沈辞玉眉梢紧蹙便要跳进来。
剑修看了他一眼,示意让他不要动。
桑黛收回视线与乌寒疏对视,这位城主瞧着一点都不老的样子,桑黛觉得他比桑闻洲看起来还年轻。
乌寒疏枕着自己的胳膊,目光落在桑黛的脸上,却并未有冒犯的意味。
“真像。”
他低声说道。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桑黛听不懂。
乌寒疏微微撑起身体,仰头看着桑黛道:“眉眼也像,身形也像,便连神态都像。”
桑黛小声试探问:“……像谁?”
“像……一个故人……一位很久未见的故人。”
乌寒疏说完这句话重新趴下,抱着那盆奇怪的话闭上了眼,周身的气息安宁平和,桑黛不用探他的脉搏便知晓他已经睡了。
不知道他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这件事,但乌寒疏应当没有见过她本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是桑黛,他今夜也只看到了她一人。
桑黛再次俯身看了眼那盆花,将它的样子牢牢记住。
她小心在这间屋子里翻找,沈辞玉一直在外面等她 。
这间屋子遍地灰尘,起码有几月没有人住过,也无人打扫,整间屋子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榻和书案,连个衣柜都没有,桑黛谨慎到一块地砖都要敲上一遍。
这里没有什么异样,起码桑黛什么都没有查到。
她又看了眼伏案昏睡的乌寒疏,走上前在他身旁单膝蹲下,指腹小心搭在他的腕间,操控着自己的灵力游走在他的经脉中。
许久后,桑黛收回手,转身翻出了窗。
她关上窗,轻声道:“走。”
沈辞玉颔首跟上她。
桑黛跃上屋顶,却并未离开,而是翻到了前院。
她来到那株桂花树前,方才乌寒疏站立的地方。
“应当得有几百年了。”
身后的青年道。
桑黛没有回头,其实从树干也能看出来这株桂花树的年岁久远,但被人精心照看,种在整个城主府阳光最充沛的地方,经历着日月与风霜的洗礼仍旧屹立不倒,反而生的粗壮又高大。
她走上前便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桑黛取出乾坤袋中的夜明珠,举起明珠在树干上来回绕着。
沈辞玉没有说话,也取出了个夜明珠在另一面查看。
当夜明珠滑过某个地方之时,沟壑反射出光亮,桑黛端着夜明珠凑近去看。
沈辞玉与她一起。
字迹是用黑色的墨迹写的,因为树干便呈现深沉的墨色,所以字迹有一些看不太清。
两人看了许久,也没认出来那一行字到底是什么。
桑黛沉声说道:“应当是人名,这株桂花树兴许是他和其他人一起栽的,只是时间太久了,这些字迹有些看不清。”
沈辞玉道:“是。”
桑黛抬眸看他一眼。
沈辞玉直起身,“我方才要与你说的便是这件事。”
桑黛收起夜明珠放入乾坤袋,看向沈辞玉的目光依旧是礼貌疏远的。
“我们找个地方说吧,乌寒疏在里面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
沈辞玉颔首:“好。”
桑黛飞身上了屋顶,来到城主府中的假山之上,确定这附近无人。
沈辞玉跟了上来,白衣上的血迹太过明显,桑黛看一眼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礼貌问:“沈宗主伤的有些严重,我先帮你疗伤吧。”
沈辞玉唇角微抿,将自己往阴影处藏了藏:“不用麻烦了。”
他怎么有脸让桑黛为他疗伤,便是她看他一眼,沈辞玉都觉得无颜面对她。
“……嗯,行。”
桑黛无意与他拉近距离,既知晓沈辞玉的心思便更不应该与他太过友好,大家礼貌相处便是最好的选择。
沈辞玉微微垂首,沉默了一瞬后道:“我知晓你还有事,我便长话短说,乌寒疏确实与城内散修失踪一事有关。”
桑黛并未太过惊讶,点头承认:“是,我们原先也猜测了这些。”
“我本是来寻他修补心境的……”沈辞玉快速抬眸看了眼桑黛,发现她并未有什么很大的情绪,依旧冷静沉稳像是以前的那个桑黛。
他心下自嘲一笑,声音也低了些:“我来到城主府内见到乌寒疏便发现了不对劲,你方才应当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修为,你不是为他把脉了吗?”
桑黛颔首:“嗯,他的经脉沸腾,修为有些压不住,像是忽然涌入了大量的修为。”
“我也察觉了,来之前我便听说了玲珑坞散修失踪一事,仙盟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似乎是高境精怪在作祟,直到今日见到他后我察觉了他身上也留有属于精怪的气息,才怀疑到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