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柳离雪又想起了方才在玲珑坞外见到的人:“那沈辞玉应当也是来找乌寒疏的,此次乌寒疏入了化神境便可以帮别人稳固心境。”
檀淮问:“沈宗主怎么了?”
三双眼睛又齐刷刷看他,不约而同问:“你不知道?”
檀淮:“……我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四界乱跑,跟沈宗主早些年就不见面了,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也就沈辞玉即位宗主的时候名号通过仙盟的玉牌传到了我这里,我才知晓他当了剑宗的宗主。”
柳离雪:“……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仙界的事情啊,沈辞玉心境大跌,沈烽四界寻医的事情都传到我们妖界了,起初我还纳闷他跌成什么样了让沈烽这般担心,直到方才见到了沈辞玉,明明化神满境,心境却连元婴满境的修士都不如。”
檀淮有些惊讶:“……为何会碎成这样啊?”
桑黛和宿玄没说话,柳离雪便主动开口:“一方面是因为剑宗参与归墟献祭一事,他接受不了,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因为……”
柳离雪看向桑黛,一脸犹犹豫豫。
檀淮是个不懂情爱的,问:“你看桑姑娘看什么啊,她打的吗?”
柳离雪一恼:“和尚你是真的蠢吧!因为沈辞玉喜欢我家桑姑娘啊!”
檀淮:“……啊?”
他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不可思议看向桑黛。
可对面的桑黛只是沉默,宿玄冷着脸默默为她暖茶,两人像是都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檀淮忽然就悟了。
桑黛与沈辞玉已经从并肩作战到立场对立,剑宗叛她害她,桑黛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剑宗任何一人再扯上关系,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沈辞玉与桑黛这辈子都没可能,相见即是陌路,而沈辞玉接受不了这点,他后悔又自责。
檀淮敏锐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他尴尬一笑拨动佛珠:“这样啊,先不聊这个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佛修转移话题,轻声说:“沈宗主应当住在城主府,沈家主和乌寒疏是旧友,那乌寒疏定是要先为沈辞玉修补心境,要修一个化神满境修士的心境着实不易,他也刚入化神境,短期内不一定有余力再为这些散修修补心境。”
桑黛颔首:“对。”
檀淮神情渐渐沉重:“所以那这些散修一直驻留在玲珑坞……说不定还会再出事。”
出事是一定会有的,他们都知晓散修失踪不是结尾,而是开始。
大规模涌进来这么多散修,这种事一定还会发生。
檀淮默了会儿,见几人都没说话,又反问:“先不说这件事,我还没问你们来这里作甚呢?”
桑黛看了眼宿玄,后者淡声道:“想说便说,没必要瞒他,你们不是旧友吗,檀淮知道雪境中那人要来杀你这件事。”
但檀淮也只知道这些,其余的事情桑黛没有主动说,檀淮也不问,在雪境之中檀淮和寂苍只知道桑黛是来寻天欲雪问当年应衡的事情,只当她想要为师父平冤。
桑黛点头,直截了当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檀淮,包括他们为何要来这里,以及应衡未死这件事。
话说完后,四人沉默了许久,屋中寂静。
檀淮声音都抖了起来:“你说,春影剑出现在这里?”
应衡被四界追杀没死这件事足以让他缓和许久,如今应衡的剑还出现在这里,檀淮从未见过应衡,但也听说过应衡的名号。
当年归墟灵脉那件事闹得很大,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檀淮也知晓。
桑黛:“但这件事还没有——”
“桑姑娘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脑子。”
桑黛未说完的话被檀淮打断。
佛修神情惘然,模样格外惊骇。
他抱着脑袋自言自语:“所以应衡仙君没死,你们当时去雪境是为了寻天欲雪问清楚应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得到的结果是,苍梧道观很可能不是应衡杀的,他很可能是清白的。”
“是。”
檀淮的眼眶都红了,唇瓣哆嗦,抬眸去看桑黛。
他道:“桑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真正摧毁归墟灵脉、屠杀苍梧道观的人很可能逍遥了一百多年,这些年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情,你师父就算是清白的,但他绝对知晓真相,他替人顶罪包庇真凶,就算最后水落石出,四界也不会原谅他的……”
“甚至,你可能再次站到风口浪尖,你是应衡的徒弟啊,何况,四界不一定会承认你查出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