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已经辍学了，但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小说, 那些主角都会莫名拥有金手指的事, 可这样超乎现实与常理的一幕,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这样跌落在泥土中挣扎的普通人身上。
她没有任何优点, 也没有值得别人甚至是系统另眼相待的地方。
所以, 这是幻觉吗。
不被爱的丑小鸭，能够成为天鹅。
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
不被爱的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漂亮的天鹅。
时洛看着小黑屋里的少女, 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比较特别。
存在着表里世界, 表世界平静祥和, 里世界充斥着各种怪物以及挣扎的善良秩序的生命，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表里世界出现了许多个裂缝，导致里面的怪物投射到现实中。
它们能力诡异, 根本无法杀死。
唯有在里世界找到它们的真身才能真正杀死它们，可问题是, 里世界到处都是可怕的怪物，比投射在表世界的怪物还要强大。
进去，只会死的更快。
人类尝试用现代科技杀死投射的怪物，却发现它们随着不断出现在表世界，并杀死的人类数量越大后，它们的实力也越来越强。
到最后，裂缝彻底打开，里世界倾巢而出，彻底摧毁了表世界的文明，人类在十年内彻底消亡。
而眼前这个少女，在投射怪物出现后被杀死了，事实上，这个少女的意外死亡的母亲，其实是里世界的一个怪物。
它投射的怪物不知为何巧合融入到意外死亡的人类身上，她复活后，失去原本的怪物记忆，以为自己是个人类，怀揣着期待与爱生下了少女。
但少女的父亲是个渣男，意外家暴死了她，怪物投影消失，里世界的邪恶阵营怪物残暴没有感情，偏偏它心里对少女仍怀有一丝残留的亲情。
它得知了少女死亡，彻底狂暴，加速摧毁了这个世界。
如果少女没有死亡，这个世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表世界的天道意识薄弱，被里世界逐渐吞噬，它耗费仅存的能量祈求神明降临，希望能够保护少女活下来，改变表世界消亡的结局。
时洛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许愿的人是天道意识，但天道已经因为召唤祂而消亡，他没有身体，在思索后决定化身为系统。
此刻，时洛正处于少女的意识海中。
他用魔石修改的系统功能与少女进行对话：“是否耗费赠予的新手积分兑换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更改过的冷冰冰音调更符合系统的身份，有利于名字叫做王沐娇的少女信任。
王沐娇身体颤抖的更剧烈了，她从双臂中抬起头，露出苍白惶恐而无助的脸，呼吸加重，心跳不止。
她真的可以回应吗。
她不安着，睫毛颤抖着，像是孤助无援的小兽在雨中瑟瑟发抖，森林中野兽环伺，任谁都可以将它杀死。
系统音质的声音似乎变得更舒缓了，像是怕吓到这个遭受了不公与压迫的少女，“是的宿主，请您相信我一次。”
也许是黑暗太过可怕。
也许是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走，也不敢生出逃走的念头，在这一切都是晦暗绝望的世界里，有一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光轻轻落在她掌心。
只要她说好，就能抓住这束光，然后迎来也许是真正的希望，也许是比现在更可怕的地狱。
但不管是哪个，她都不想再身处黑暗中，寂静到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恶魔，至少它愿意骗自己。
她用颤抖的音线，第一次鼓足勇气回应了。
“兑、兑换。”
四周依然是黑暗的，可就在下一秒，眼前忽然缓慢的，轻轻的亮起了光，柔和却又坚定，直到将大半个地方都照亮，露出了光亮的全部面貌。
那是一盏灯？
那是一个像是水晶球的东西，轻轻漂浮着，没有任何东西吊着这个玻璃球，就这样以离奇又不可思议的状态飘着。
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
疼、
这似乎不是幻觉。
她忽然忍不住眼眶发酸，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从有记忆到现在，这间屋子被当做惩罚她所用的可怕地方，却为她亮起了一盏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又不敢哭的太过明显被外面的人听见。
可偏偏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就在时洛想要安慰少女时，少女却停止了哭泣，格外懂事的擦干眼泪，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望着玻璃球，“系、系统？”
“我在。”
王沐娇抱紧自己，却又像是第一次探索外面未知世界的鸟，害怕又好奇，同时还夹杂着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