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沫筝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看见自己父亲犹豫的皱起眉头,焦急地喊了一声:“爸爸!”
熟悉的声音,把那个宠爱女儿的父亲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又看向之前百般宠溺的女儿,一时之间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最难受的,应该就是付家长房夫妻俩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乌梅站了起来,她捏起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纸。
纸张的边缘泛了黄,一眼就是有些年岁。
她慢慢把叠着的两张纸放在了那张亲自报告坚定证书的旁边,两份制式竟然完全一致,而且结论也惊人地相同。
“这个是……”
付征廉抬起眼看乌梅,乌梅那个温婉的女子,见人未语先笑,此刻面容上冷淡非常,回望付征廉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有令人窒息的绝望淹没上来。
“这个是二十年前的一份亲子报告单,是我的初恋做的报告,她是一名优秀的医疗鉴定从业者,出了这份报告以后,就车祸死了。”
苏玉尘和沈雾听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那个藏在帘子后面的牌位。
两份几乎一模一样的报告单罗列在一起,下面都是一样的结论。
——付征廉不是付沫筝的生物学父亲。
付征廉和妻子互相握住了手,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我不想说明什么,但是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停止过调查,很遗憾,我能力有限,查到的也有限,但是我在我初恋的保险箱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乌梅说着,把报告单下面的另一页纸,抽了出来。
她细白如玉的指尖点在上面,轻轻敲了敲:“这份报告要不是藏在夹层里,早就被看起来入室盗窃的匪徒席卷了,她家好乱,但是稍微隐藏了的贵重物品却基本上没有丢,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看看这个她用生命保存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吧,会比你们想的两个婴儿交换更加有意思。”
“……”
付征廉握着阮梦卿的手,拿起了另一份报告单,另一份报告和之前的那一份一模一样的过程,都判定没有亲缘关系。
报告的两方人员名字赫然是:付沫男、付沫筝。
满室安静的落针可闻,每个人几乎都传看了这份报告单。
但是这份报告却在每个人的脸上产生了不同的情绪变化。
“等等……”
付家的儿子先提出了疑惑。
付淳呈使劲摇了摇头:“不对啊,要是说,妹妹和表妹调换了,那两个人应该有亲缘关系啊,为什么她俩没有?”
付淳溪也难以置信:“那就是她俩其中有一个人不是我们家的人?”
推论一出,四座哗然。
付家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简直像是恐怖片,甚至比恐怖片还要恐怖,每个人都感到了无比的窒息和恐惧。
包括付沫筝和付沫男本人。
她们两个人轻轻发着抖,也不管刚才的激烈打斗,一起又捏着报告的一左一右,看了起来。
付淳呈奶乎乎的小脸都傻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如果真的退一万步说,沫筝不是我们妹妹,那她也和表妹不是一个亲缘关系,那……我们妹妹呢?”
“……”
沈嫱扬了扬眉头:“所以,你家的女儿,还另有其人?”
“是谁呢?”
乌梅淡然地望向苏玉尘:“玉尘,你家里的长辈也是车祸去世的吧?”
也是怔然万分的苏玉尘,觉得自己大脑已经乱七八糟的转不过来弯,突然被叫名字,清澈明亮的杏眼一抬,望向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也汇聚在她身上,付家的三个儿子,和苏玉尘的一双漂亮杏眼,竟然隔空对得上轮廓。
那三位哥哥,包括付征廉,脸上都浮现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
苏玉尘和所有人的视线相触,又一触即分,最后落在自己双膝上交緾的手指上。
“我爸爸,是车祸去世的。”
“又是车祸,”乌梅冷淡的语气下面,是难掩的悲怆,“这些车祸都太密集了吧。”
她说着,又抬眉头望过去。
望着苏玉尘那双杏眼,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微笑:“我和你出车祸的长辈之前是同事,没忘记吧,我之前在付家做过裁缝。”
“记得……”
苏玉尘回答,语调有点闷闷的。
心口也有点闷闷的,说不出有什么情绪在牵扯,让她心跳莫名地跳的非常快速,呼吸都有点不稳。
要不是一边的沈雾拉住了她的手,此刻苏玉尘说话的尾音一定是发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