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能不能同喜闻遥不知道,可她期盼段思远能够如她一样开心。
晚上回寝室拆了段思远的礼物,是和她同款的一个搪瓷杯,花纹是黑线条红嘴唇的小木头人,木头人不呆愣,在wink,边上有颗星星。
闻遥夸过这个杯子上的木头人可爱,段思远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同款的,找到之后有不敢送,找不到理由又显得她别有居心,一耽搁到如今。
闻遥:“……”
差点不记得了,但是仔细回想还是可以记起来。
一开始,段思远就是端着这样的搪瓷杯,那个花纹是个木愣愣、莫名叫她觉得可爱的小木头人的杯子,然后路过三班的。
闻遥不缺杯子,她决定喜欢这个礼物。
生日就这样过了。
从小到大期盼的长大原来也是在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天。
没有预想中的轰轰烈烈。
十八岁之前的每一天和十八岁之后没有区别。
看书、学习、被背知识点,从大段大段的正文背诵到历史书上绿色框框的小提示,书被翻熟翻烂。
闻遥只会在偶尔抬起头看看天,才会意识到,属于她的那段嚣张任性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她们常聚在一起。
闻遥成年之后就顾忌全无,脸贴在段思远肩侧,亲昵蹭蹭。
她有贼心,没贼胆,蹭一蹭算是沾点荤。
段思远偶尔会偷看她。
闻遥知道,在她发呆看天的时候,段思远会偷偷看她一会儿,神情放松,玻璃窗反映她沉静内敛的轮廓。
闻遥想,她肯定爱我。
是爱情。
不过,看一会儿就够了。
闻遥觉得差不多了,会突然转过脸去,吓段思远一跳,一张如玉似的面孔往她眼前生怼,凑的近又不亲她,叫她:“别看了,好好学习。”
段思远:“……”
嗯。
对。
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对象沉浸在谈情和她的美貌里而懈怠学业的。
***
林荫的光愈渐明亮,春季在慢慢彻底苏醒。传达室里收到了一封信件。
高中还有一种很传统的交流方式,就是写信,由快递员投递到学校门口的传达室,门卫大爷在按照班级分好,送到班主任手里。
闻遥是第一次收到信件。
她习惯性带手机,她身边的人也都知道她带手机,平时想要聊天就可以通过微信或者□□,再不济一个电话就能到。
班主任说:“闻遥,你的信。”
闻遥:“…嗯?”
她收到了一封奇奇怪怪的信,牛皮纸的信封,贴着精致的邮票,盖着钢戳,发件人的地址写的是她家,收件人是恒梧二中高二(3)班闻遥。
闻遥抽出信,纸上落款无。
他写:“闻遥,好久不见。”
感情好久别重逢说这句才好,要不然只会让人脊骨一凉。
闻遥就凉了凉,想,神经病?
不过按她远忧近虑通通都不在乎的神之心态,她又把这封信塞了回去,夹在厚厚的教辅资料里当书签。
然后每个礼拜都有信件,地址都是她家。
闻遥有那么一点点不妙的预感,没办法,前段时间郑珍珠刚说了有人跟踪,现在又冒出了匿名信事件,说二者没有联系,闻遥都不信。
闻遥想,报警?
可是只是信件而已,字句也很单纯,无非就是“好久不见”或者什么百度上摘抄的让人觉得恶心吧啦的句子。
闻遥后来就不看这些信件,连封口也不拆,攒到一定厚度就去垃圾桶丢掉,丢的毫无感情。
***
春季里。
又等到了久等的大小礼拜周。
闻遥和段思远坐公交车出去买花,车在一阵一阵林荫间穿梭,树间溢下的光束明媚灿烂。
风里有飘白的柳絮。
像雪。
比过年那阵纷扬的大雪收敛一点。
闻遥兴致很好的戳戳身边的段思远:“你看柳絮!”
段思远看她高兴的眉眼都飞扬。
她也像是春天。
朝气蓬勃。
到了初回暖的时候,闻遥又换上了漂亮的裙子。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长到脚踝,腰间是传统刺绣的镂空花纹,隐隐透明的布料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清窄的腰线,过肩的长发柔顺垂下,自然打卷的发梢够在腰线上。
段思远知道她向来爱漂亮,也确实漂亮。
行道路旁的绿坪里,有柳树成荫。
微风一点点吹,柳条慢慢荡,闻遥发梢和裙角在风里荡出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