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远跟她说了“再见”然后转身走了，垂在身侧的手被闻遥敲敲牵住。
闻遥手心热乎乎，段思远只是温温凉凉。
又把人扯去自己家睡。
沈中阳把人送回家之后自己又出了门，少年人嘛，他总是夜不归宿，而且现在家里有两个人，沈中阳走得更没负担了。
洗漱完已经深夜了。
段思远后出的浴室门，顺便熄了房间灯。
闻遥往边上靠，把暖热的位置留给段思远，一句轻轻的晚安响起后，屋里又回归了沉静。
闻遥耐着性子睡，闭着眼睛却感受到了目光注视。
闻遥睁眼时，偷窥她的人猝不及防。
闻遥想，乌漆嘛黑段思远能看清啥。
可是段思远眼眸发着光，平日里看着就冷淡的瞳孔此刻叫她心悸。
闻遥往她脸前凑，凑到几乎没有空隙，才察觉到段思远的僵硬。
她克制着不往后退，忍耐扑面而来的沐浴露的香气和呼吸，难耐的闭了闭眼睛，眼睫毛在颤动，乱七八糟的心思在萌发。
段思远喉咙一滚，唇上却一温。
她猝然睁眼时只看到闻遥，她没动，唇瓣仍然与她贴着，似乎像手勾着手，只是触碰而已。
段思远轻易看到她眼底，此般昏暗，她微圆的眼眸神色无辜，却仍然微微带光。
段思远往后退。
闻遥才怔怔的，舔了舔唇。
第72章 告白扑街
闻遥眨眨眼睛, 咕哝：“好像…没有那么不好接受吧？”
她网上看得多了，怎么想怎么恶心，思前想后觉得恋爱着实叫人厌烦, 可是方才竟然一眼, 凄淡月光下，看她的人温柔眷恋的眼，混着月色撞破心防。
闻遥破天荒就轻轻心动了一下。
段思远错愕又震惊, 掌心倒扣，指尖揪住床单，往后靠的身影狼狈又慌乱。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 不自觉抿唇的动作僵住, 唇上余温早散了, 偏偏触觉像是只一下就刻进了脑海里，然后重复。
一圈一圈发烫。
闻遥胳膊肘撑在床上，支起半身, 歪着头看段思远，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像刚才情之所至欺负了一下别人的不是她。
段思远有点生气，一点点。
她隐忍，很委屈。
房间很安静, 窗边偶尔有车鸣喇叭的声响，大片橙黄的灯光溜过。
闻遥在看段思远，从眉梢到眼角, 然后步步往下挪。
段思远被看的浑身不适应，闭着眼睛忍了忍, 才放弃了似的先开口：“你在…做什么？”
可能沉默太久了，也可能确实气到语塞, 说出口的声音发颤。
闻遥抖抖眉。
迷之…勾人。
段思远拉远了距离，闻遥就再靠近一步，像看被逼到笼子角落可怜巴巴的猎物，然而猎人却并不凶神恶煞。
甚至称的上漂亮。
闻遥回答：“亲了你？”
她脸皮是真的厚，在夜色里看不出有一点点羞赧，语气也很自然，和段思远往后退的惊慌失措形成要多明显有多明显的对比。
段思远心里发冷，一寸一寸往下沉。
闻遥没在意那是个吻。
她只觉得…想亲就亲了。
自私任性、无所谓。
段思远翻了个身，忽然觉得纠结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认真就输了。
她早就处于颓势，只是不甘心而已，她把自己的不甘心一点一点演着放下。
段思远说：“算了，睡吧，时间不早了。”她在心里给闻遥的胡作非为下了死刑，她想，闻遥只是大半夜脑子不清醒而已。
恰逢月圆而已。
闻遥说：“为什么算了，你不想问我吗？”
段思远心头晦涩：“问什么。”
闻遥又朝段思远凑了凑，单手撑在床单上，另一只手搭在她手臂上，下巴抵在她肩上，乖巧得像个孩子。
段思远克制自己不动，也不去看闻遥：“问了…你就会回答吗？”
闻遥反问：“为什么不会？”
闻遥想，她一直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孩子呀？
段思远才不信她。
她小心翼翼，用孤冷清高藏了这许多年的情愫不能在今天溃堤。
闻遥见她沉默，也没非逼她问些什么，反而自己开了口，她目光轻易看到偏头不看她装死的少女脖颈到肩的曲线，和流畅的下颌。她皮肤挺白，在夜色里也隐约可见。
闻遥好奇问她：“你能感受到…我在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