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横竖就算是要逃,也得先走出这间屋子才行。”
江灵殊说的便是她此刻心里所打算的事——眼下一切事发突然毫无征兆,只单用看的也知道情形有多凶险,莫说是带走什么秘卷法器,她们能保住性命悄悄溜出去便已算万幸了。
两人将门稍稍又开了一点儿,即刻侧身闪了出去,又赶紧蹲下将身形隐在器具之后,只是满地血泊,这么挪了没多久,二人的裙裾与布鞋便都浸染了一层血污,再加上久处在这血腥气笼罩着的地方,便更让人觉着恶心难受。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得速速找到出路,虽不知那些人去了哪里,但更该趁他们不在这儿时赶紧离开才是。”江灵殊从灵衍手内抽了地图来看,但上面并未细述此处内部结构,纵然看了也无法确定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可……”灵衍仍有些犹疑,她担心魔繇族留下的东西尽落他人之手,担心此行无功而返,担心族里的人会失望……
“你还想什么呢?”见她犹豫,江灵殊心如明镜,急道,“那些东西再怎么重要,还能比得上你的命要紧不成?你若再耽搁,我便干脆将你敲晕了扛走。”
“诶,别别别,”灵衍摆着手道,“我,我不过稍觉遗憾,自然还是命更重要……”
江灵殊不再与她争执,而是仔细回想起方才密道的方位以及一路走来的路径,最终判断出——这里应是位于从正门中进来后不久即可走到的一个靠右的偏厅
既然没几步便可出去,那自是越快越好。想到这里,她即刻拉着她向外跑去。
眼看着远处大门敞着,前方一片明光,忽地上方轰隆作响,江灵殊抬头一望,竟是个四方的铁笼子由一根粗长的铁链坠着飞速落了下来。
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向着灵衍用力一扑,却也只能刚好将她推出铁笼的范围外,自己则被困在了里头。
那铁笼每根栏杆皆有成年男子的上臂粗细,沉沉落在地上之后,竟将四围砸出了坑陷。
“灵殊!”灵衍立刻奔过去对着铁笼又推又举,可那铁笼足似有万斤之重,别说推举了,就连摇着晃着也是纹丝不动。
“我说门外守卫怎么倒了一地,原来是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啊?”
这是——!江灵殊与灵衍向着门口望去,只见先前去救火的那十数人已经回来,而说话的正是那老怪的义子,立时拔刀举剑,作出防备之态。
这些人还顾不得管她们,先向殿内一看,顿时慌作一团。
他们的脸虽都深藏在兜帽里,但震惊却依是显露无遗,显见被眼前一片血海吓得不清。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义父,难不成是她们两个做的?”
“她们两个,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那老怪阴沉沉开口道,“血池之功早已失传,那可是曾经魔繇族的禁术……她们中若有人会这个,咱们早就死了!”
江灵殊与灵衍闻言,下意识地相视了一眼。
“您是说,除了此女,还另有魔繇族血脉留存于世?”
“不好说,但咱们的确是因祸得福,免去了此劫。”老怪深吸一口气,“嗯……无旁人的气息,看来始作俑者已经不在此处。”
“可,可教中除了我们十几人,和被派在外的那些,其他人全都死了!今后还能如何存续?!”一个高个子愤愤叫道。
老怪举掌示意他噤声,一双邪目望向灵衍道:“我不是说过么,我要练成最强的药傀,以万灵归一之体,融进无数邪术,她又是魔繇族的后人,许多咱们用不得的功法,她自然用得,到时候东山再起,乃至踏出这片深山老林又有何难!”
“你休想!”灵衍狠狠向他啐了一口,又向铁笼子边靠了一靠,小声对江灵殊道:“灵殊,你与我一同试试,看能否以内力摧了这铁笼子。”
江灵殊从方才被困时便已在缓缓聚力,现已凝了一团纯厚真气在掌,也不再等,立时大喝一声,借着剑气一同向着前方拍击过去,霎时间四周飞沙走石,竟有林动山摇之势。
可待尘埃落定之后,她们却无比绝望地发现,这铁笼子仍与先前一样,一丝未损,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撼动它分毫。
“这铁笼可是魔繇族留下的至宝之一,别看它模样并不特别,可却是以陨铁炼制而成的,坚硬无比,你这身功力或许动得了凡铁,但要毁了这个,怕还是难了点儿。”对方其中一人干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