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突然炸毁,究竟是偶然之祸……还是实有人为?
若是人为,那人是何时溜了进去,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江灵殊与灵衍在树丛间小心翼翼地潜行着,后者无意间伸手擦了擦面庞,便忽地想起一桩要紧事来,立时道:“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先前在山洞里,你是不是动手打了我一巴掌?”
江灵殊一愣,随即赔着笑道:“咳咳,我那不是情形紧急,不得已而为之么?来来来,我也给你打一巴掌不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去往魔繇教总坛,可不能为这些小事耽搁了。”
灵衍闻言急道:“谁要打你!你,你明知道我要的才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江灵殊故作不解,“那你要我如何赔礼?”眼看着对方越来越恼,她噗嗤一笑,在她猝不及防毫无准备时凑上去吻住了她的面颊。
灵衍刚要挣脱,上空忽有十数人自林间疾速飞过,二人便维持着这么个姿势,直到那些人远去没了动静。
“这次就先勉强原谅了你,下次……不对,不可有下次!”她气鼓鼓地小声道,脸却已因欢喜和羞怯红到了耳根。
江灵殊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她。
从荒地到魔繇教总坛的这一段林中也并不算安逸,她们好几次差点儿步入陷阱机关之中,待终于走到那深嵌在山体之内的巨门前时,东方朝阳欲升,天已微亮。
“先前耽搁太久,现在天已亮了,便更容易被人发觉了。”树后,灵衍叹道。
“天黑天亮,总都各有利弊,至少天亮时,打斗起来更为容易,也更好避开暗箭。只是门口那些守卫,既有活人又有药傀,依你之见,我们如何行事好些?”江灵殊问道。
灵衍一惊:“……你说笑呢,难不成我们还真要大喇喇地从正门闯进去?他们的总坛与原先魔繇族旧址分毫不差,我们自是应该走地图上画着的的暗道了!除去那几条大部分都知道的,有两条暗道是只为魔繇族中高位者所知的,我们就择其中一条悄悄进去,岂不更好?”
江灵殊摇头笑笑:“我的意思不是要从正门出去,而是这些外头巡逻的人,也还是除去为好。”
这外面的守卫多是些小喽啰,没什么高深的武功,要除掉也容易,费不了多大功夫。且只有如此,她们才能更无后顾之忧地去寻那暗道的入口。就算一时嚷嚷起来,她们及时撤走躲藏,等那些人加派了人手看着大门,她们也就更易从旁的地方潜入。
灵衍想了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缘由,遂深吸一口气道:“好,只是咱们一定要快点儿。”
“这个自然。”江灵殊与她点头示意,两人即刻飞身而出,先以暗器封了三个正要叫喊的喉舌,紧接着刀光剑影一齐闪过,遂又倒下几个。
四下已无活人,只有远处传来巡逻之人的脚步声,江灵殊正犹豫着是否也要前去一并清缴了,灵衍已挽了她的手臂捎带着一跃而上,落在了矮山顶部。
“莫要再耽搁了,那其中一条暗道的入口就在这矮山顶上,建在夹层之中,通向这山中殿宇的内部,但愿咱们还能找得到。”
“左三、右四,与正对殿门前槐木树冠阴影成一线……”灵衍边小声念叨边在地上摸索着,直到觉着自己找对了地方,便扒开一堆乱石,拂去灰尘,果见一圆盘形的石门,上头覆着泥尘生着杂草,也并无复杂的雕刻纹饰,若无地图指示,根本注意不到。
“此处暗门与西域地宫的那扇门开启之法相同,需高位者之血脉滴下血去方可开启,只是我族血脉早已……不知还有用没有。”灵衍犹疑着用短匕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那圆盘正中向下凹陷的圆内,江灵殊忙将她的手抓过来上了止血的药粉,二人便一同焦心等待着,只见那血滴如一枚红艳的玛瑙,明晃晃地停在那圆形之中,久也不干。
又过了片刻,就在她们已快心灰意冷时,那滴血竟缓慢地渗了下去,紧接着只听一声如小石子被丢进通道的细碎微响,石门随即向内旋转而开,幸的是没什么大响动,并不引人注意。
“我先下去,你紧跟上。”江灵殊说着向下一跃,坠了大概三人高的高度,落在地上,见眼前通道竟还算宽敞,一侧还都燃着长明灯,光线充足,只是四下灰尘遍布,显见已经年无人来此。
灵衍跟着也跳下来,左右瞧了瞧,伸手一拍墙壁上的机关,上头的光亮逐渐暗去,石门重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