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珢无奈地摇摇头:“宫主又如此开孩子的玩笑,看把少宫主吓的。”
晨星笑着复又看回册子:“她是个实心的孩子,将衍儿交给她我也放心,这样一则她二人感情更深些,二则殊儿日后总也要有自己的徒弟,提前学着当师父也是好事。”
“那广收弟子的事,宫主可有什么注意了?”
晨星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各宫的弟子自然还是她们自己挑的好,也不拘非要在江湖名门中挑选,你这几日外头看看去,若有愿入凤祈宫且又好资质的女孩儿,便带回来让大家都瞧瞧。”
“是,那我这便去准备着。”
江灵殊带着灵衍走在前去奉雪台的路上,一路为她讲解宫内各处地方,灵衍听得津津有味,好奇之心更甚,不由又多问了几句。
江灵殊沉吟道:“也罢,身为凤祈宫的弟子,若什么都不清楚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我就与你原原本本讲一遍。传说古时曾有一场大旱,水泽干涸、土地龟裂、白骨累累,龙王与水神庙中的门槛都被踏破也依旧无风无雨。后来在云山之上的仙山有一刚刚得道的仙人,甘愿放弃一身修行,化身为一只凤凰,焚身于火,待其重生于天际时,终于感动上苍,降下甘霖。这里的人为了纪念那位仙人,便将此处命名为凤祈峰。”
“凤凰祈雨?倒是新奇故事……”灵衍喃喃道。
“是啊,但起初,这里也不过只是云山一处山明水秀风景独好之地,山路高险,鲜有人往来。后来凤祈宫第一代宫主苏洛水游历江湖时来到此处,于一雨夜有所悟所感,渐渐独创出现今的这些功法来,因而决定在此开宗立派,亦请人修了山路,将此处特产风物交与山民们售卖。那些山民们既因此得益,所以非但无人反对,反倒都口口相赞,凤祈宫便自此建成。”
“如此说来,祖师婆婆倒也是位奇人了。”
“正是呢,因凤祈宫的功法只宜女子修习,故而一直以来只收女弟子,但就算嫁了人,倘若自己愿意,也可一直留在宫内帮忙,只不过不能带着夫婿一起罢了。”
“那再后来的两位宫主呢?”灵衍追问道。
“后来嘛……”江灵殊露出为难的神情,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对灵衍小声道,“我其实不大清楚,师父也只说了个大概。好像……师父的母亲本是少宫主,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其师姐于祖师婆婆逝后成了宫主,只是在位不到一年便得急病去了。那之后,师父的母亲才登上宫主之位,我拜师父为师时,她已云游四海去了,所以不曾见过。”
江灵殊见灵衍听得睁圆了眼睛,忙摇了摇她道:“前面那些也罢了,这一段听了便忘了吧,可别叫其他人知道。”
灵衍忙点头称是:“师姐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江灵殊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也都一起问了就是。”
灵衍想了想道:“师姐所说云山之上的仙山,可只是传说里的地方?我这么瞧了瞧,四周皆是差不多的山峰,似乎没有更高的了。”
江灵殊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指向东面:“集中精神,仔细些看。”
灵衍蹙着眉抿着唇看了许久,终于在重重云雾中隐隐看出一座巍峨高山的轮廓来,紧接着便愈发明显,云层雾气竟好似逐渐散开一般。日辉灿烂,将整个山体都镀上一层金光,犹如圣境。
灵衍一直盯着那里,又是惊奇又是赞叹,江灵殊笑对她解释道:“这便是仙山之奇处了,若不仔细便看不见。纵然看见了,待要去往那里时也会在重重山林间迷路,且山路极其艰险,常人轻易上去不得。仙山顶上的凌霄派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的修仙门派,师父曾受邀前去议过几次事,回来时都说那里才真真是仙人脚下的地方,非凡世可比。”
“既这么说来,那凌霄派中岂不有好多仙人?”
“傻丫头,”江灵殊刮了刮灵衍的鼻尖儿道,“得道成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千百年来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大多寻常弟子,虽有道行在身,却终难成仙,不过比起普通人来,倒确非同一境界可语。”
灵衍听罢,若有所思,又望了一会儿,便继续与江灵殊前往奉雪台了。
奉雪台倒并不多高,只十余级台阶而已,但却极为宽广开阔,可容百人分散习武。由于上铺雪色白石,下雪之时又宜积雪,故名“奉雪”。因此地为凤祈宫弟子练功之处,所以即便有积雪,也早有人来扫净了。
江灵殊一边对着木桩舒展筋骨一边道:“衍儿,你没来之前,我每日便是在这里或凤鸣殿后的月影台随师父习武。师父教完我后就要去处理宫中事务,只能留我一人于此。那时我总觉得,这里好大好空……如今有你在,虽然还是这么大,可却不觉得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