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有些迟疑,“前辈,这我要用来…”
令使阖上眼,再睁眼是她所看不清的复杂神色,“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把它给我,我来替你。”
“「云上五骁」,你不会想知道你死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的。”
“所以,把它给我。”
金发令使向狐人少女伸出了手,等待着她将那枚「太阳」交到手中。
“…前辈,明明「罗浮」这般对你…”
从令使身上感受到那不容置否的态度,想及「罗浮」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白珩垂下眸子,掩盖湿润的眼眶。
他们做了什么啊,明明前辈什么都没有做,现在甚至还为了她,为了「罗浮」,与同为「丰饶」令使的倏忽为敌。
“前辈,让我自己来吧。”
“「罗浮」已经欠你很多了。”
白珩终究还是拒绝了,这是她的责任,不该让前辈来。
“……”令使盯着她,一言难尽。
鎏金的眸子染上无奈,“我来,就是为了救你。所以,别去送死可以吗,白珩?”
“他们都在等你,所以别争了。”
白珩将黑色“太阳”往身后藏了藏,“那前辈呢?”
她在朱明得到这枚碎片时,通过那残破的记忆看到了附着着岁阳之力的一箭贯穿星辰,折断建木的一幕。
所以她才会驾驶着星槎,企图靠着「燧皇」之力去毁灭倏忽。
“…我不会死。”
令使叹气,一只手摁住白珩的肩膀,另一只手强硬地将她藏于背后的“太阳”拿出。
“「终末」的力量无法让我将时间暂停得太久。”
“抱歉,白珩。”
在令使的手接触到自己的那一刻,白珩就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着对方将“太阳”夺走。
“我会活下来的,我向你保证。”
金发令使向她灿然一笑,随后她被推入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黑洞中。
“那么…下次再见了,白珩。”
少年温润带着安抚的话语是白珩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
黑洞关闭的那一刻,少年腰间悬挂的机械表钟指针也彻底重合,被停滞的时间再次流淌。
与倏忽双目而对,金发令使勾唇,吐出几字,“倏忽,这次…是我先动手哦。”
随即便将体内的虚数能量尽数灌入黑色“太阳”中,伴随剧烈的轰鸣声,整片星域被刺眼白光覆盖。
一道绚烂夺目的光矢同时刻,跨越星际、横穿时间射向这爆炸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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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酸涩的眼睛,云非枝看着面前唧唧歪歪的灵火,自顾自地背过身去。
不听,谢谢。
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别人从「巡猎」的身上偷出来的燧皇看到云非枝拒不配合的动作,整只岁阳都要碎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我们好歹以前是朋友啊,你就不能信我一下子吗!!!”
燧皇极度崩溃。
祂就是只岁阳,怎么什么事都要被迫掺和一下。
尤其是涉及这两个家伙的事。
“你都气祂一两千年了,也这么久没搭理祂了。能不能别殃及我了啊?”生活不易,燧皇叹气,“你要实在不信,我们俩一起去找祂面对面对质一下嘛。”
“?”燧皇的话让云非枝产生了疑问。
他生谁的气?找谁对质?
他怎么不记得他和「岁阳」的皇者燧皇有什么关系?
青蓝色的灵火化作团雀,飞上少年的肩膀上,鸟喙张张合合:“算我求求你了,听我说两句吧。”
“你不听我说话,那个张口闭口都是乐子的家伙真的会把燧皇我变成宇宙尘埃的。”
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将不复存在,燧皇哭唧唧,顾不上形象就以团雀的样子在少年肩膀上打滚。
张口闭口都是乐子的家伙…?
宇宙中还有谁?就是阿哈啊!
想到阿哈又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干了一堆“好事”,云非枝眼神一冷,一把将肩膀上哭闹的燧皇抓到手中。
语气颇为不善:“阿哈让你做的?”
燧皇:“?”
燧皇抓狂,散去团雀样子重新变成凌乱的灵火状,祂尖叫:“都说了不是我干的啊!”
“我在这个空间呆了好久,就眨眼的时间你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啊!”
燧皇:(阴暗爬行)(癫狂)
“你信我吧,信我吧!”燧皇发疯地想要抓头,然后发现祂自己没有头。
云非枝缩紧手掌,灵火自缝隙飘逸出,重新构成一团。
金发令使垂眸,目光如深潭之水冰冷而平静,他看着抓狂且崩溃的燧皇,如陈述事实般表达自己对祂先前话语的不解:“我知晓你的存在,但并不认识你。”
正在发疯尖叫的燧皇骤然一愣,祂傻然地与令使的金眸对上。看清那不起波澜的神色,祂愣愣地一字一句道:“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