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哪里？”
话题从这里开始变得糟糕，Clark并不太确定怎么开始，只是他知道他们谈起了超人，包括超人在这次暴雨中所作的一切。他希望Bruce能明白，超人只是想帮助更多的人。
“是的，他能从树上救下一只猫，救起一车的学生，也能轻易的让一幢大楼倒塌。那一切只是因为他愿意。如果他愿意让整个世界毁灭呢？我们凭什么相信他呢？毕竟没有人能永远做好人？”
他的血液几乎因此而冰冷，那不是Bruce的错，他想起在纪念广场上，Bruce愤怒的指责，他以为那一切会过去，他以为超人所作的一切可以重新换回Bruce的信任。他不太记得怎么为自己辩护。那些言辞在最后变成苍白的空白。他确定他们爆发的一场激烈的争论，年长的男人总是擅长将话题压制的死死的。他感觉到了许许多多那些情绪在身体里蔓延，那些彷徨，孤独，还有对于秘密的压抑和痛楚。那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那简直是个太过于糟糕的时机，他们对于超人的争论耿耿于怀，他急切的想让Bruce明白，而对方沉迷在超人威胁论里，他们谁都没有试图退步。
他听到大雨的声音，玛莎的声音，露易丝的声音，还有那些质疑指责求救的声音在他耳边。
去告诉他，Clark，去告诉他，他会接受的。
求你救我，救救我！
你凭什么选择什么人值得救什么人不值得！
Clark绝望问他。
“如果是我呢，Bruce你愿意相信我吗？”
“听着，Clark，我不想和你争吵。我们停止这个话题。为了超人，这种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这有的。”他固执的发问，察觉泪水涌上眼眶：“这是有的，Bruce，求你。”
电话里有了长久的静默，但是Clark依然能听到那些声音，Bruce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地毯将他的脚步声变的细微，还有手指捋过头发的声音，像蝴蝶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Clark。”
他咬着嘴唇打开窗户，小记者的伪装掉在地上，他问Burce：“你愿意相信我吗？”
“Clark？”
他能听到窗外雨水喧哗的声音，和远处森林喧哗，如同海浪波涛翻滚。还有那些人类的絮语，低声哭泣或者不安的呓语。他想，我不知道，我只是本能的去选择。超人不是全能的神，他做不到那些。Clark闭起眼，想起Bruce话语，想起那些斥责的句子，想起佐德的死。想起好的，不好的所有的一切，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上，无路可退，Bruce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绳索。
“我是超人。”
“Clark。”好一会男人的声音才响起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Bruce。”Clark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同样响起来的是，对方那头更加嘈杂的雨声。那种声音几乎是敲打着话筒，就连Clark的声音都仿佛要淹没在这些雨声里。“我是认真的。”他说，声音像叹息一样融入雨里。“请找一扇窗。”
某种可怕的东西在抓住了他，他顾不上阿尔弗瑞德的注视，飞快的朝着窗口奔去。
“我很抱歉。”Clark说。“可是我不该再继续隐瞒你了。”
“什么？”
“你抬起头看着窗外。”
Bruce站定脚步，他意识到在那扇落地窗前他看到了什么。雨幕将世界变成灰色朦胧场景，窗户上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出流淌的痕迹，超人漂浮在他的窗前，雨水将他的战衣冲刷得鲜亮。
第28章 81-82
81
Bruce Wayne瞪视着眼前的超人，对方的头发和披风都滴着水，他看上去狼狈极了，但是有什么抓住了Bruce的心脏，他听到自己胸膛里传来砰砰的声音。
超人从半空中降落下来，Bruce睁大眼看着这个氪星来客，对方手里攥着一只手机，他意识到那是Clark的手机，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们就这样对视着，Bruce第一次意识到，超人和Clark是那么像，他们有着一样蓝色的眼睛和轮廓，同样微微翘起的嘴唇和下巴。他的视线上下移动着，他意识到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来，在他窗前。
他隔着窗瞪视着对方，他的手机甚至还贴在耳边，他听到那些喧嚣的雨声冲刷着，滋滋作响。
“Clark？”
他看着超人举起手机贴在耳边，回应了他：“Bruce。”
世界好像即刻在他脚下断裂摇晃，惊讶，愤怒，背叛，欺骗，那些感觉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一种古怪沉重的坠落感，像他坠落往蝙蝠洞，眼看着光亮越来越小黑暗沉重将他包围。这几秒，他仿佛过了好一会，他轻轻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摇晃了下，世界碎片重新在他脚下凝聚起来。所有的一切不是黑暗，也没有蝙蝠，他不再是那个十几岁孤独无助的小孩子。他站在这里，世界完好无缺，但是又什么，他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他仔细凝视超人，那些细节，那些诡异的画面。他紧紧盯着对方，似乎想要出某些东西来：“你从来都是超人。”